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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里弥漫着苦涩的汤药味道。

小宫女把最后一勺药喂送给尚在昏迷中的德妃，收拾起托盘就往外头走去。外面的空气真好！离开压抑的寝宫，小宫女一阵神清气爽。她回头望着用布幔遮住的窗户，黑压压的一片，透不进半点儿阳光。德妃如死尸一样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和活死人没有分别。

一声模糊的呢喃传来，德妃空白的脑袋里闪过昔日浅舒的身影。那些点滴的回忆，如今成了德妃昏迷时唯一的梦境。如果这世间有后悔药，她一定不顾一切的将它找寻；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道出心中的情意，不再隐藏自己，和浅舒谈一场无怨无悔的恋爱。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

眼前是朦胧的灰，唯独不远处的浅舒，还带着痴痴的笑脸，一步步走近她。“娘娘，浅舒喜欢你。”那一声娘娘，几乎揉进了最刻骨的温柔。浅舒握起她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这辈子，浅舒最喜欢的就是娘娘。那么，娘娘也喜欢浅舒吗？像浅舒那样的喜欢着。”

喜欢，她怎么能不喜欢。人为什么要有理智，为什么要讲伦理道德。这些理智，这些伦理快把她逼疯了。可是喜欢，本就是一件没有理智的事情。“喜欢你，我喜欢你。”她回应着浅舒，迷茫的眼神里终于有了阔别已久的坚定，“我们在一起可好？哪怕在这深宫当中。”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的浅舒会突然松开手，离她越来越远呢？是不是，在怪她拖沓的太久呢？

“浅舒，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我不再顾忌你我的身份，也不再害怕前路的艰难。你回来好吗？求求你，不要走掉，不要就这样走掉啊！”她哭的声嘶力竭，却不能改变浅舒离开的事实。

眼前还是那片朦胧的灰，看不见前路，也再看不到浅舒。

一滴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碰巧被走进来给德妃换纱布的小宫女瞧见。“娘娘，娘娘您醒了吗？”小宫女试探着唤了声，随手抹去即将落在枕上的泪滴。又是一声呢喃，德妃似乎听到了小宫女的声音，那一声娘娘，多么像浅舒痴痴的呼唤。原来，浅舒没有走，她在唤她，她就在身边。

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透不进光亮的寝宫让德妃很快的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抓着小宫女的手，当视线清晰，那只手重新颓落，没有依恋。“本宫怎么了？”昏迷太久，德妃的声音已然沙哑的不成样子，听在小宫女的耳中，更是可怜又可悲。

“娘娘忘了吗？您...不知何故，割腕了。”小宫女说的小心翼翼，见德妃眉头深锁，似在回忆着什么，她又道：“娘娘，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