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少给十个人用过这套方法,其他都是男人,但没有一个男人能撑过二十针。
顾晚柠一个女子竟然坚持到了最后。
而他,刚刚下针的时候第一次不坚定,手微微抖动差点扎错了地方。
顾晚柠本来垂着头,听完他的话,慢慢抬头,然后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不用憋着,痛就喊出来。”
“我是大夫,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让我知道你真实的感受,我才能更好地治疗你。”
顾晚柠嘴角弯了一下,“好,谢谢你。”
“那我先去旁边看看逍遥王。”他一手背在后面,却在转身的时候,又将手放到了前面。
顾晚柠还未收回目光,正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就落在了他背上的一些血迹上。
她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她记得刚刚醒来的瞬间,那时候她还未吐血,嘴里也有血腥气的。
“等等!”
她披上衣服,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
梅长瑾回身,就将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没忍住伸手了手,想要扶住他。
顾晚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就看到了上面深深的牙印。
血是止住了,但上面还有凝固的深红血迹。
那牙印很深,显然十分用力,只是看着,她都觉得很痛。
“这是我咬的?”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在边缘抚了一下。
梅长瑾快速收手,将手拢在了衣袖里,也没出声。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对不起,”
刚刚她有多疼,就咬得有多用力,估计梅长瑾的感受不会比自己好太多。
“没关系,能缓解你的疼痛就好。”梅长瑾清冷的脸上挂着一丝很淡的笑。
顾晚柠则说道:“你别藏着,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是我造成的,我总要弥补一下。”
她说完,左右一看,就看到了梅长瑾放在凳子上的药箱。
她走过去,将药箱抱了起来,看着他问:“我能用用吗?”
梅长瑾点头,见她执意要给自己包扎,也就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梅长瑾再次伸出了手,那牙印真的好难看,一个不好,可能会将这双堪比艺术品的手给毁掉。
完美的东西被破坏,顾晚柠觉得自己很歉疚。
她抿着嘴,从药箱里拿出酒精和纱布。
“有点痛,你忍忍。”
说着,用棉花沾了酒精擦拭上去。
梅长瑾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但手没有往回缩半分。
“有没有祛疤的药?”
“有,第二个里面的蓝色瓶子就是。”
顾晚柠按照他的说法,将第一层端了起来,很快看到了里面的一个蓝色小瓷瓶。
打开塞子,她往外倒了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里面的东西是膏状的,流得比较慢,你可以用工具取一点出来。”他提醒了一句。
顾晚柠点点头,用棉签撬了一些出来,均匀地抹在了他的手心和手背。
“真的不会留疤吗?”
梅长瑾低头看着她动作轻缓地给自己包扎,“我是男人,留疤也不怕。”
“怕不怕是一回事,但是你的手这么好看,要是因为我毁了,我觉得会亏欠你一辈子。”
梅长瑾看着她专注的眼神,嘴角微微勾了勾,“不会,这药效果挺好。”
“那就好。”顾晚柠抬头看他,“成了,不过你这两天也得小心点,尽量不要碰这只手了。”
两人的话没说完,门就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乾一着急的声音,“梅大夫,王爷泡完了,你快来看看。”
“好,我马上过来。”
“楚兰泽也得和我一样扎针?”
“不一定,要看药浴的效果如何,扎针排毒比较彻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顾晚柠略有些可惜,那么酸爽的滋味儿,让楚兰泽试试多好啊。
她点了点头,“好,那你快过去看看吧。”
“你先休息,我晚点再过来看看你。”
“我现在除了觉得累,没什么不好的,你也累了,不用管我,你忙完就去睡吧。”
那边乾一催得急,梅长瑾很快就离开了。
顾晚柠实在太累,躺回床上,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想,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