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生日快乐!”一个人一下把我挤开,用很大的嗓门说道。我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弗拉基米尔安德烈罗维奇。他好像是刚从哪里匆匆忙忙地赶来的,衣服都皱皱巴巴,头发也被黏在了额头上。
“祝您第二十一个生日快乐……”他小声了些地重复了一遍,转而凝视着瓦纽沙痛苦、苍白的脸。像是根本意识不到我就站在旁边,或是有任何人还在场似的,他突然很快地拿过了瓦纽沙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牵起了他的手,在瓦纽沙的指尖落下一吻,“……我的瓦纽沙。”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几乎只有我能听到;但我分明地看到瓦纽沙的脊背一震,眼睛突然多少恢复了一些神采。
瓦纽沙抽回了手。接着,他连看也不看佩图霍夫一下,转过身,回到了宾客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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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稀里糊涂的;简直搞不明白我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我回到安娜普罗菲特夫娜身边,跟她讲:“今天是维什尼亚克巴普洛维奇的生日。”我声音很低,倒像是带来一则悼闻似的。
安娜露出一副特别镇定的神情,也低低地对我说:“刚才那位捷列金夫公爵也过来了,他吻了我的手呢,”她不可思议地说,“还跟普罗菲特伊万诺维奇亲切地交谈了几句,把他激动坏了。”
我瞥向裹在新衣服里的九等文官,发现他坐在一张椅子里,已经打起了瞌睡。
“告诉您吧,我刚才还见着了弗拉基米尔安德烈罗维奇,他看起来邋遢得很,非常不合适。”安娜说,“我告诉您:今晚有些事要发生了。”她抿紧嘴唇,右手抓着另一边的袖子,“我有这么一种感觉……本来我听完您的话,最忧心的是我们没给维什尼亚克带礼物。但现在,我觉得那会是我们最不用操心的一件事情。”
她的话使我微微睁大眼睛,心里的迷惑被放大成了一种特别的、仿佛小孩夜惊后的惴惴不安。我再次打量着她,却发现给出这种让人不安的判断的安娜普罗菲特夫娜却是镇定得惊人。她甚至时不时的冲向她投来目光的陌生人都投以礼貌的颔首或微笑。尽管身为在场女客中唯一一个没有戴丝质手套或者钻石首饰的,她依然能把这种状况用自己端方的仪态包装成一种个性或另类的时尚。这让我佩服不已。
同时,她也唤回了我对宴会本身的关注我的潦倒和年轻都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世界外还有着一个世界。它教人恐怖。
在我胡思乱想的着的时候,宴会在捷列金夫公爵的小型演说中达到了高`潮。他很庄严地坐在轮椅上,脖子上挂着一枚安娜勋章,为他的外表增添了新的说服力。
“先生们,女士们,”他拉长声音,以引起听众们的注意,“刚才,可爱的叶莲娜多罗夫妮契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