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老师,最能理解这些看上去不值一提的小事,会对孩子的心灵和性格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沙华的班主任其实对这件事也有耳闻,只沙华没吭声,任天翊身份又特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见温父找了过来,只好将沙华和任天翊找了过来。
沙华没想到温父会因为这件事特意跑到学校,不过顺势给任天翊添添堵也好,简单开口道,“任天翊同学跟我借作业抄,借了一个星期了,还要借,我就不想借给他了,他就骂我丑八怪”。
班主任听到这简直牙疼,虽然他对一群小屁孩们的智商和情商从不抱多大希望,可这事——
“任天翊,温沙华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她不借给我就算了,还鄙视的看着我,还说我爸是市长我就颐指气使的,要是我爸是玉皇大帝,什么三界六道的生物都要供我奴役!”
班主任,“……”
沙华适时补刀,“本来就是的,你跟我借作业抄,一声谢谢都不说,还要用我的笔,也不说谢谢,还有一次用坏了,你不赔就算了,连对不起都不说,那支笔我买花了两块钱,我省了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才买的!”
任天翊不甘示弱,“不就一支破笔吗!不就两块钱吗!我明天就赔一百支给你!砸死你!”
靠!果然二世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九十年代的二世祖还没学会用钱砸死你这句话,任天翊就无师自通的会说“用笔砸死你”了!
沙华心中暗骂,当即运用起自己的演技技能,义愤填膺一跺脚,“你爸是市长了不起啊!现在是社会主义了,他是市长也不敢搞官僚主义!你这种行为在古代,他就是纵子行凶罪,是昏官才干的事!就跟大奸臣高俅纵容高衙内到处行凶一样!”
“你!你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你刚才不是说要用一百支笔砸死我吗!你砸啊!砸死我了,你爸就是高俅!是奸臣!遗臭千秋!遗臭万年!臭名远扬!臭名昭著!声名狼藉!人所不齿!斯文扫地!罄竹难书……”
班主任见“罄竹难书”都出来了,又好气又好笑,忙制止道,“好了好了,温沙华,任天翊只是打个比方,他不敢的,他爸爸更是个难得的好市长,不能乱说话知不知道?”
温父见女儿一连串的冒成语,也是好笑,只是好笑过后更是愤怒,起外号的行为还可以说是小孩子不懂事打闹,但这一上升到“你爸是市长就了不起啊”的高度,就是在影射他这个父亲的无能了,冷声开口道,“王老师,这件事如果不妥善解决,我们这没钱没势的惹不起市长家的少爷,为了孩子,只有转学了”。
开什么玩笑!他要是真因为这事让温沙华转学,他被领导骂就算了,整个学校和老师的名声都要被他连累了!而且温沙华是他们班的尖子生,他还等着她三年后给他争光,怎么会轻易放走?
“温老师,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乱说,哪里能说道什么惹得起惹不起的,这样,我再跟任天翊的家长沟通一下,到时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班主任这么说了,温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点头答应了,班主任便让沙华和任天翊先走了。
刚出办公室不多久,任天翊就恶狠狠骂道,“告状精!”
沙华冷笑,“你爸是市长,又不是你是市长!你天天得意什么?还天天在外面败坏你爸名声,你爸生了你真是倒了霉!败家精!”
沙华说完就走,任天翊情急下抓住她肩膀,“你别走!”
沙华冷冷盯了他的手一眼,一股惧意蓦地涌上心头,任天翊下意识放开手,后退半步,又意识过来,一挺胸,狠狠瞪着她。
“怎么?想打架?”
“我不打女人!”
“只敢动嘴皮子在背后害人的废物!”
沙华骂的十分到位,表情又十足轻蔑,年少的任天翊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伸手就去推沙华。
沙华刚刚在说那句话时就观察好了周围的地势,教师办公室和他们的教室在同一层楼,只不过他们的教室是东西走向,坐南朝北,而教室办公室则是南北走向,整体上呈l形,l形的交接处则是楼梯,这时候是上课时间,楼道上就他们两个。
刚刚任天翊骂她时肯定也是考虑到了既不能让办公室里的老师听见,也不能让最近的一间教室的老师听见,所以选在处于正中的楼梯口处,他这么一推,沙华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角度,就朝楼梯下滚去,当然滚下去前她死死抓住了任天翊的手,让他给自己当上了垫背,同时尖声叫了起来。
他们俩站在楼梯口说话,离的最近的那个教室靠近楼道方向窗口的学生是能看到的,有两个开小差的学生一直在偷偷观察,立马就看到了,大声喊了起来,“有人掉到楼下去了!老师!快!”
同时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听到了沙华和任天翊的尖叫声,都赶了过来。
沙华将任天翊拉下来后,就放开了他,她驾轻就熟的运用着角度和巧力,先任天翊滚到了两层楼之间的平台上,楼道的墙面挡住了她,因为巨大的惯性,她撞上墙后又往回滚,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撞上了正好滚下来的任天翊,于是任天翊悲剧的又继续往下滚去——
沙华只滚下了半层楼的楼梯,她又借了巧力,只受了一点轻伤,而任天翊则滚下了整层楼的楼梯,还被沙华坑了两把,摔的鼻青脸肿,右胳膊还摔断了,所幸他平时喜欢打篮球,危急时候还有点常识,用胳膊护住了头,否则更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