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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 简直长到见不到尽头……桑攸一想就脑袋发疼, 她像条溺水的鱼,勉强做最后的挣扎,“那李老师……换完座位后还会再微调么?”
“呃”苏薇想了想,诚恳道, “如果迟神去找她, 不乐意坐那儿的话,应该还是可以调的。”
她看到座位安排表时也有点惊讶, 迟昼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和女生同桌过,之前要不是自己坐, 要不就是和于阳泽,宋文这些人坐在一起。
苏薇不知道李曼文这次为什么非要把桑攸和他调在一起,不过如果迟昼不愿意,就他脾气,不用桑攸操心,李曼文一准得给他俩换了。
桑攸闻言,睫毛颤了颤,没作声、
班里同学已经开始搬起桌椅来了,桑攸双手搬着书,背着沉甸甸的书包, 一路找自己的新座位。
好在她新位置也靠窗, 把书和书包都搁在了窗台上, 桑攸慢吞吞走回去,试图搬自己的桌椅。
湛州一高的桌子是双层的,除去一个常规的桌洞之外,下面还有一个横板,可以放下更多的书,代价却是桌子又高又重,桑攸把书都清了出来,揪住桌子边沿,努力一拖。
女生袖子微抬,下面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费力挪动着沉重的课桌。
桌脚发出了尖利的摩擦声,她光洁的额上冒出了点细细的汗水,没搬出一点距离,桌子被人按下。
高个男生站在她面前,轻轻松松,双手微微用力,她的课桌直接被搬离地面,挪到了俩人要坐的新位置。
迟昼放下她的课桌,懒洋洋道,“以后就是同桌了,别见外。”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桑攸手腕上,触感微凉,桑攸像是触了电一般,飞快撸下袖子,缩回自己手腕。
桑攸把两人椅子摆好,半晌,犹豫了下,扬起小脸,轻轻道,“迟昼,你能不能去和李老师说一说……”
“说什么?”迟昼靠桌子站着,歪头,问她,漆黑的额发垂落,视线幽深。
“说。”桑攸一咬牙,避开他的视线,“说你不愿意和我同桌,让她给你换一个人。”
迟昼扬眉,似乎认真思索了片刻,“桑同学,可是我好像还挺乐意和你坐同位,怎么办?”
桑攸,“……”
就两个月,她告诉自己,抿起唇,侧身走进座位,在自己椅子上坐下,她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道,“迟昼,你能不能好好叫我名字。”
偏偏每次他这样叫起来还都一本正经,嗓音冷冽,听起来有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那要我叫你什么?”迟昼还站着,他本来就高,和桑攸一站一坐,更加居高临下,薄唇微微勾起,“攸攸?”
桑攸把书包搁进新座位,不想再说话,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突突的跳着发疼。
*
和迟昼第一天的同桌生活。
桑攸浑身不自在,像只蹲在狼窝旁边的兔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扰到她,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竖起耳朵,炸起绒毛,浑身警戒。
好在迟昼也再没什么浪荡的出格举动。
他作息很良好,除了上课时候日常不听讲之外,暂时挑不出什么任何别的劣迹。
俩人前排是两个女生,后排是两个男生,女生桑攸不熟悉,男生是谢舟行和赵毅,让她略微舒了口气,心里暗自遗憾,为什么李曼文调座位的时候没有能把她稍微移一移,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
她觉得无论是和谢舟行还是赵毅坐,都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上午第四节是英语课。
讲完课文,李曼文老习惯,叫周围同学分下组,两两用新学的词汇和句型对话。
大部分人当然是就近选择同桌。
迟昼没听课,英语书放在前面,在自己草稿上算着什么,眉毛微微皱着,他专心致志做事的时候,没了之前和她说话的轻佻随意模样,看起来很是冷淡。
他肯定会认为这这种练习纯属浪费时间。
桑攸默默收回视线,把自己英语笔记本拿好,打算干脆放弃这项活动算了,反正李曼文也不强制,她自己默读几遍,权当练习。
“迟昼,你要不要和我一组?”前排一个女生却忽然回头,拿笔敲了敲迟昼桌面。
孙帆帆是班里英语课代表,洋气漂亮,口语曾经还在中学生英语演讲比赛中获过奖,她同桌殷泉是个农村考进来的女生,平时闷不做声,孙帆帆嫌弃她口语烂,说了半句就不想再开口。
她见后排俩人似乎也没开始练习,抱着英语书就反过身来。
“殷泉说的爪哇语我听不懂。”她拿笔指了指殷泉,撇嘴。
殷泉一副木讷的表情,垂着头,似乎孙帆帆在说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桑攸看了她一眼,合上英语书,“那要不我们换一下?”她说,“我也说得不太好,我们正好能一起练练。”她对殷泉笑了笑,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
她伸出纤细温软的手指,轻轻按了按殷泉搁在她座位边缘的手背,安抚一般。
殷泉手指颤了颤,小声嗯了一句。
“行啊,那你们去练。”孙帆帆有点意外。
看桑攸从北城重点转过来的,人又白皙漂亮,她还以为至少也会从小练练英语,没想到这么上不了台面。
“我觉得不行。”一旁的男生忽然说话了,他垂眸,黑眼睛冰冰凉凉,没看孙帆帆,语气平淡。
桑攸呼了口气,心平气和,“我口语不好,你和她练效果更好。”
迟昼眯眼,笑了,“你们两个自己练。”这话是对殷泉和孙帆帆说的。
看大佬明显心情不好,孙帆帆不敢再惹他。
惹毛了迟昼后果是很可怕的,在一班是个公开的秘密。
她慢吞吞转了回去,嫌弃的瞥了眼殷泉,找前排别人说去了。
桑攸看殷泉坐得背影萧瑟,想拍拍她,手指伸出一半,直接被另一只手捉住了。
掌心女生的手指细细软软,他用自己的手覆上,慢条斯理,像在擦拭什么一般,一寸寸,拂过肌肤与指尖。
他手指修长,清凉干燥,此时微垂着睫毛,眉眼干净清隽,不见眼底的乖张轻佻。
桑攸背脊涌上一股极其异样的感觉,极端的别扭中带着丝丝异样的酥麻。
她抿唇,用力抽回手,从笔盒里取出一支笔,埋头记起英语笔记,再也不提英语对话的事情。
迟昼也不逼她,笑了笑,下课后同学纷纷去了饭堂,他座位在外面,桑攸收拾着自己东西,不看他,绷着小脸请他让开,让她出去。
“攸攸。”迟昼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称呼,漫不经心道,“你没小时候那么乖了。”
桑攸脚步顿了顿,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
风平浪静的一下午,直到快放学,桑攸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培优班有课的第一天。
那时候已经是五点半,快放学的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