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碧坐下,轻拂一头乌丝,道:“进来吧。”
阿朱像往日一样,娴熟的打理厢房中的布置,看到芸碧手中的谱子顿住了手脚,从容道:“姑娘起得这般早看书可是容易伤了眼睛的。”
芸碧可是自由在药王谷长大的,莞尔:“阿朱姐姐还研究养生之道?”
阿朱道:“毕竟我在这瑞王府的姐妹中算年长的,是改多知道些,就算不是学问,能更好的照顾人也是好的。”
“我也喜欢药学,能帮助别人!”着一派天真的模样,阁谁看了不喜欢。
阿朱道:“您是小姐,一定有更好的机会去接触上乘的药学,一定能帮助许多人。”
芸碧垂眉,人可以有许多梦想,却不是每种想法恰好能被人所理解。
芸碧忽然觉得如果对阿朱讲那些美好的梦想或许是种不礼貌,改口问:“你想学哪一种药理,兴许我能帮上忙。”
阿朱看着她,“怎么去除皮肤上的伤疤?”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伤了,伤在何处,又是被何种武器又或玄力所伤”
阿朱有些欲言又止,芸碧像没看到,走到书砚台,笔微着墨,开始书写起来。
“你可以照着这上边比对,有的草药还挺冷门的,不过搭配起来效果出奇的好。后边是我推荐的几本药理书,这几本适合初学者,配图画得也真。”
阿朱止不住内心的讶异,道:“第一次一口气听姑娘说这么多话。”
芸碧说起感兴趣的事,话匣子打开,“我算是个药痴,可能也因为从小就接触这些吧,最熟悉。天知道我如果生在玄学之家又会是怎般模样。”
阿朱笑道:“我不敢想,姑娘好像天生就该做些神仙般的事,舞刀弄枪玄力这些,不敢想。”
“可过些时日我不是要跟婉姐姐她们去神龙堂学这些了,可见这事世还真没准数。”
阿朱如获至宝的拿着那卷纸,芸姑娘总归是主子,在主子面前看总是僭越。
回房后她顾不得许多,便开始找,怎么去掉绿萼手上九棱印记的疤痕,“这个方子应该对症!”
阿朱告了半天假,第一站便是去药房,药老板是个老药农,“这方子配得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姑娘,这这方子哪来的?”
阿朱不答。
老药侬看她身着仪态上佳,断定她背后定是了不起的人家,也觉得自己这问话难人所难,退而求其次,“这方子真的好,能让我临一副,也好多造福百姓。”
这理由没得拒绝,阿朱自然大方答应。
末了,药农感叹:“好字!好字!刚刚只顾看方子绝妙,这字天质自然,丰神盖代。书写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阿朱接过卷子,忽然脸红,她知道这卷子上的方子好,也知道字好,却不知道它到底多好,好在哪。
井底之蛙,那个从容贤惠的阿朱突然感到自己的悲哀。
老药农接下来的话却是温暖的:“姑娘我这刚好有三本医书是这卷子里提起的,送你吧,当答谢。”
阿朱笑道:“谢谢”店家还在对药方啧啧称奇的时候,她着意多放了几两,转身回王府。
井底之蛙又如何,也就那一瞬会猝不及防的感受到人与人的差距,阿朱很快回归自己的角色。一个安分知足的女子,生活本就是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善待。
普通的容貌,普通的身份,恰恰更容易获得别人没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