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杉细细品味着她父亲的话,不答应也不拒绝,她从来都是好强的人,突然要她放下她看重的事业,她恐怕做不到,但她也意识到了双胞胎有的时候宁愿跟保姆玩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的严峻问题,或许,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吧。
夜杉出了病房,夜榕又进去了,夜玉宗对这个女儿的关注是最少的,她夹在中间,她性子又沉静,不争不抢的,毫不引人注意,他拖着她的手,笑笑:“小榕啊,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生活是你过的,总是要你自己开心才最好,只是,如今你开心吗?你一个人过得开心吗?”
夜榕神色凝重,她眼神闪了闪,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爸,我不开心,我一点也不开心,我们夜家就好像遭了魔咒一样,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所以我看到老四能娶到一个平常姑娘,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看到老四能心无旁骛地对着她笑,我以为我在做梦,我以为我们夜家的人是没有资格笑的,可他切切实实地笑了,他多幸运,能碰到一个两情相悦的正常人。
可是爸,我的心已经死了,随着妹妹的死,我的心早已经枯竭了,她几乎是我带大的孩子啊,她跟我是最亲近的啊,我却连她在恋爱都不知道,我却连她跟谁恋爱都不知道,我怎么当人姐姐的,我哪里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夜榕哭得歇斯底里,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回这样放纵的哭泣,她向来是最乖巧的,乖巧的定义不过就是压抑自己的情绪啊,她也想哭啊,她也想像老四那样喜怒无常所有人都迁就他,所有人都让着他,可她终究不敢,她怕她一哭就不可收拾了,她怕自责如枷锁永远背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