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和鬼结了冥婚的人,冷不丁的,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老姑啥事儿?”
金大猛把高老姑眼底的恐惧和嫌恶看在眼里,不冷不淡的问道。
习惯了,整个村子没人愿意靠近自己,所以她也没什么可悲的。
“你爷爷呢?”
缓了好一会儿,高老姑才回过神儿来,连忙问道。
“我这就去叫爷爷,老姑要不要进屋坐坐?”
高老姑往里瞅了一眼,当看到堂屋中摆放的那张太师椅后,猛的缩了回来。
满是皱纹的脸一青一白的,心里也有些颤抖:“不不了,你快去让你爷爷起来,跟我走一趟赵家,就说赵老一出事了!”
金大猛点点头,随后夜不再管高老姑,转身往金财运的房间走去。
接连敲了几声门,金财运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反应,金大猛喊了几声,不安感升了起来,金大猛咬牙,端过一旁的长凳,用力的撞了下木门。
咯吱——
门被打开,微弱的光亮下,金财运躺在炕头一动不动。
”爷爷”金大猛慌了,连忙跑过去。
“啊——”
“咋啦咋啦?瞎叫啥?”
门外的高老姑听见尖叫,心下一颤,壮着胆子冲了进去,当她看到炕上躺着的金财运时,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此时的金财运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脸上布满了乌紫色的尸斑,眼袋深深陷下去,嘴唇血红,浑身泛着冷气儿,若不是胸口处那微微的起落,还以为这金财运一命呜呼了。
金大猛扑了过去,顾不得害怕,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呜呜呜呜,爷爷!”
高老姑吓得不轻,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上下牙齿都吓得打结了,结结巴巴道:“哭,哭什么还,还不,还不快去,清,请河东村那神婆!”
说完,她颤颤巍巍的扶着门脚,晃晃悠悠的挪动步子,往外走,嘴里一边念念叨叨道:“见,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
说完这一句,她逃也似的离开了金家院子。
神婆!金大猛只觉得脑子轰隆一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嘴里念叨着,也跟着冲出了院子,往河东村发疯似的跑了去。
顾不得自己不能出村,顾不得一切忌讳和传言,金大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她的爷爷。
沿着湿滑的田坎,金大猛抄近路,准备从那条黑水河去河东村。
布鞋本就不防滑,早上的露水重,田坎间杂草丛生,湿洼洼的。
金大猛走的又急又吃力。
露水和泥巴裹满了鞋尖儿,她浑然不觉,脚上的步子跨得飞快,深怕晚一步,金财运就这么去了。
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衣衫上,脸上,身上裹满了泥巴,她只是胡乱的擦了擦脸,依着小时的记忆往小树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