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出现在小院中的男子,刺客们也是一怔。【】他们回来刺杀南宫墨自然也是提前最好了计划和准备的。如今卫世子不在,紫霄殿的人又大多数都还没有赶回金陵,燕王府原本侍卫就并不多还要保护长平公主,正是最好的动手的时机。就连蔺长风等人他们都特意安排了人去拦住,以免被坏了好事。谁知道就是这么的小心翼翼竟然还会有人跑出来搅局。
靳濯抱胸靠着屋檐下的柱子,懒洋洋地望着院中的黑衣刺客,不屑地冷笑道:“萧千夜真是越来越低级了,连这种刺杀的把戏都能玩得出来。”
“放肆?”话音未落,那刺客首领就知道不好,连忙住了口,隐藏在黑巾下面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能恶狠狠地等着靳濯问道:“阁下是什么人?若是与南宫墨无关,阁下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靳濯懒懒道:“你方才没听见么?是卫君陌叫我老保护他媳妇儿的啊,你说我是什么人?”
站在一边地南宫墨淡淡笑道:“果然是宫中的禁卫么?若是江湖中人,怎么会不认识靳寨主?”江湖中人当然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靳濯,但是敢在金陵皇城里行刺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江湖中人,就算没有见过也该听说过靳濯的名字。
既然被揭破了身份,再硬撑下去反倒是显得自己更加愚蠢了。冷哼了一声,领头的刺客冷声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咱们心狠手辣了。一起杀了”
“大言不惭”靳濯脸色一边,冷笑道。反手抽出身边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见他动手,南宫墨当然也不会客气,手中银光乍现,身影如鬼魅一般在黑衣人间穿梭。凡是被她靠近的人纷纷到底不起。刺客显然也看出了南宫墨在贴身近战方面的伸手和狠辣,纷纷与她拉开了距离。可惜一旦他们拉开距离,等待他们的就是南宫墨的银针。这一次南宫墨没有留情,大范围的毒烟容易误伤,但是抹了毒的银针暗器用起来却是格外的方便。
“星城郡主好功夫。”打斗之中,靳濯还不忘分出精力来注意旁边的南宫墨。在灵州的时候就知道南宫墨的身手颇为了得,但是到了此时靳濯才发现南宫墨的武功已经不仅仅是不错而已了,就算是江湖中的绝大多数高手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如果不是南宫墨的年纪尚轻,靳濯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再想想另一个年纪比自己小武功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卫君陌,靳寨主突然就觉得平衡了。天才果然都是扎堆儿的。
南宫墨回眸一笑,手中的断刃毫不犹豫地划破了一个刺客的喉咙,淡淡笑道:“靳寨主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
靳濯耸耸肩,这样的武功还叫差得远,这世上的男人还要不要活了。
看到两人一边打架,还一边聊起天来了。一众刺客忍不住怒火中烧起来,手下的招式也越发的凌厉起来。
小院里这么大的动静外边自然不会听不见,这边打起来没一会儿工夫东苑长平公主的院子灯火就亮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喧闹声。黑衣刺客见事不可为,只得轻啸一声带着人飞快地朝着府外而去。南宫墨和靳濯也没有再追,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们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无瑕……”长平公主披着厚厚的披风,在丫头的扶持下匆匆而来,跟在长平公主身边的还有燕王府中的侍卫。为了保护长平公主的安全,南宫墨将燕王府大半的侍卫都调到了东苑,并且吩咐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以长平公主的安危为重。
难道地上躺了一地的死尸,长平公主脸色又是一白,“无瑕,你没受伤吧?”
南宫墨连忙迎上前去,扶住长平公主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长平公主又急又惊,“这边闹得这么厉害,我怎么能不来?可有受伤?府中的侍卫到哪儿去了”
南宫墨扶着长平公主往里走,一边示意侍卫将院子里的尸体处理了,一边笑道:“没有事,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罢了。母亲,外面冷,还是进屋里去吧。”三人进了大厅坐下,长平公主看了靳濯一眼道:“你休要糊弄本宫,这种情形能是小毛贼?哪个小毛贼敢跑到燕王府来撒野?还有,你这院子里怎么没有侍卫?”南宫墨浅笑道:“普通侍卫哪儿是那些人的对手,大约是被人迷晕了吧。”
她院中倒也不是没有侍卫,只是不多而已。柳也被她派出去跟这蔺长风办事了,毕竟暗中的许多事情她如今还是不方便亲自去办的。不过,南宫墨也没有想到萧千夜竟然会做出派刺客刺杀她的蠢事请。看来,他真的很害怕萧纯杀害先帝和太子的事情暴露出去。如今倒好,杀人凶手不着急,萧千夜这个原本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人反倒是急的不行,难道他就没想过,这样的作为无异于做贼心虚么?若是将来事情暴露,再传出他派人刺杀过身为知情者的她的事情,谁还会相信他是清白的?
长平公主沉默了半晌,方才问道:“是…千夜?”
虽然她不算太聪明,但是如今金陵城里会想要杀南宫墨的人也不多。萧纯阴险狡诈,没有十成的把握轻易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就只剩下一个萧千夜了。
南宫墨轻声道:“母亲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您放心便是,今日不成他们不会再来了。”
长平公主叹了口气低声道:“委屈你了。这位…是?”长平公主打量着靳濯有些好奇地问道。南宫墨会让这人在这里,自然应该是自己人。长平公主却不知道,南宫墨之所以让靳濯在这里,一是因为他刚刚确实是帮了自己,二是因为他本身就知道刺客的真实身份。至于自己人,还差得远呢。
南宫墨道:“这位是…浮望山的靳寨主,是君陌请过来帮忙的。”
长平公主一怔,看着靳濯微微点了点头。南宫墨也知道长平公主对江湖中人并不了解,也不多做解释。靳濯挑了挑剑眉,拱手道:“见过公主。”长平公主淡笑道:“靳…寨主不必多礼,今晚多谢你了。”靳濯浑不在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长平公主也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便站起身来道:“既然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这位靳寨主,我让总管安排客房吧?”南宫墨起身道:“我送母亲。”长平公主摇摇头,道:“你也累了,歇着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南宫墨依然送了长平公主出门,再回头便对上靳濯若有所思的眼神。南宫墨淡然笑道:“靳寨主有什么话说?”靳濯笑道:“长平公主倒是难得的亲和,一点儿也不像是皇家公主。郡主有个好婆婆。”南宫墨想到靳濯的身份想必是极为不收朱家人待见,不由得一笑。朱家这些年靠着靳濯得了不少好处,南宫墨自然不信朱家人会不知道靳濯跟朱初喻的关系。只不过是看不上靳濯的身份故作不知罢了。
靳濯不悦,“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墨连忙摆摆手道:“没有,靳寨主和善嘉县主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要多谢靳寨主今晚援手。”
靳濯轻哼一声,只是想起朱初喻深色到底有些黯然。他答应卫君陌来保护南宫墨固然是为了朱初喻,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靳濯却有些怀疑自己跟朱初喻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在朱初喻说出了那些绝情的话之后,他真的还要不死心的继续跟她纠缠么?而朱初喻…又真的值得自己这样复出么?
再抬头看看坐在不远处悠然喝茶的南宫墨,从容淡定的全然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靳濯突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了,同时也有些理解宫驭宸为什么老是想要跟卫君陌作对,就凭卫君陌娶了这么一个妻子,就足够让天下绝大多数男人嫉妒不已了。而且,这个妻子还不是他自己求来的,而是皇帝赐婚的,运气不要太好。
只看靳濯脸上的神色变幻,南宫墨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靳濯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相交几次,南宫墨还是颇为欣赏他的光明磊落的。这样的男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爱上了都定然会十分幸福的,只可惜靳濯挨上的却是一个最不需要爱情的女人。
“靳寨主这次来,可见过善嘉县主了?”南宫墨问道。
靳濯脸色有些黑,瞪着南宫墨道:“你想说什么?”南宫墨抿唇淡笑,道:“靳寨主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如果善嘉县主知道靳寨主在这里的话,或许会误会。对两位的感情只怕是…有些不好。”靳濯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知道我们闹翻了么?感情…我们之间当真有过感情么?”靳濯有些黯然地喃喃自语。
南宫墨轻声叹息,“但是,靳寨主似乎余情未了。我与寨主虽然相交甚浅,不该交浅言深,却还是要说一句,以免将来追悔莫及。”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别人感情的绊脚石,不管是朋友的还是敌人的。
靳濯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我这次进京就是为她做最后一件事。以后…大家各自珍重吧。”以保护南宫墨为条件,换卫君陌将来放过朱初喻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靳濯就是感觉到总有一天朱初喻会栽在这两个人手里。
南宫墨了然地看着靳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靳濯话是这么说,只怕心中未尝没有想要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南宫墨心中更清楚,朱初喻只会越来越让他失望,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靳濯显然是不乐意跟人谈论自己的感情事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你真的不打算离开金陵?连将要登基的皇帝都想要杀你,你在这金陵城中还能混得下去?”南宫墨扬眉浅笑道:“越是身份不凡,想要做什么事情才越要思虑再三。相信我,今天之后萧千夜再想要杀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当了皇帝也不可能想杀谁就杀谁,相反的,一个还没坐稳皇位的皇帝更是需要处处小心。真想要杀伐随心,也是需要性格和勇气的,萧千夜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铁血性格。
靳濯道:“就算他不怕人暗杀,也随时可以找你麻烦啊。”
南宫墨道:“现在想要找他麻烦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