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袋子了。他挑出瑞士军刀上的剪刀,刚要撕开柯希的文件袋,电梯轻轻一震,竟然向上运行。
有人解除了电梯的锁定。电梯可以在电梯井没有完全封闭的时候运行吗?
事不宜迟,当电梯上升到被他打开的二楼电梯门时,李兆微纵身一跃,跳到了二楼的地毯上。脚尖落地的同时,传来一阵激痛,他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
李兆敏站在走廊的尽头,冷冷地看着他。
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来,李兆微抓住资料袋,抿紧了嘴唇。李兆敏矜持地笑了笑,向他摊开纤细的左手。
“你真的很容易预料。”她悠闲地告诉他,“不过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想不到的事。不错,还不算是个傻瓜。”
李兆微不打算回答,向前走了一步。李兆敏也向前走了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手里拿的材料是谁的?”
“柯希。”李兆微说。
李兆敏还是优哉游哉不动声色的样子,但李兆微感觉到她的气场微妙的变化了。她半是苦笑半是无奈地笑了,摇摇头:“你还真是……”
反复强调同一件事让李兆微感到厌倦,李家大宅的每一个角落都让他疲惫。永远没有人听他说什么,除非他用最激烈的手段发出声音。但这样又会被评价为添麻烦,残暴,需要管教。
“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柯希还活着。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你……”李兆微沉吟片刻,找不到对她恰如其分的称呼。
“姐姐,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回去?”李兆敏讥诮地反问,“回到哪里去?你不是还有个叫王嘉译的男朋友吗?有了柯希,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吗?”
李兆微一震,清醒过来。王嘉译虽然一直说着“郡主没有威胁我”,但不威胁他,就不是李兆敏的性格。
“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李兆敏双手向两边一摊。
李兆微的不信任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李兆敏噗嗤一声笑了:“你知道我说一不二的风格。不过,我现在还没做什么,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做什么。”
血突突地往太阳穴上涌,足踝和膝盖一阵阵地剧痛,李兆微再次看到了模糊的红色,那是血压急速通过眼球的残影,是只属于他的愤怒和幻觉。
“你终于承认你会威胁别人了。”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不是李先生的完美女儿嘛。”
李兆敏点点头,鼻子轻轻一动,突然像十年前刚研究生毕业的青涩样子。“总比动不动就拿刀捅人要好。东西给我,我就既往不咎了。否则……”
李兆微等着她放狠话,她反倒格格地笑了:“怎么,你还要等我给你许诺,才要把东西交给我?你究竟是不是我弟弟?”
李兆微攥紧了手里的袋子,照片一定被他捏得变形。他们是姐弟,疯狂和残忍是血脉里共通的东西。
“不。”
李兆敏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换个方法解决问题吧。”
她弯下腰,从电梯门旁边的装饰细竹筐里抽出了一把高尔夫球杆,像要在走廊里打球一样挥舞了几下,抬起球杆指着他:“东西放下,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