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她脚上黑色漆皮的光辉。她居然穿着高跟鞋踩室内地毯。应该说,她居然在室内还穿着高跟鞋。女人这么喜欢尖头高跟鞋的吗?
少当家硬邦邦地问:“你自己的车呢?”
郡主笑了笑:“怎么,开几次你的车就不高兴了?”她伸出手,在少当家面前晃了晃。王嘉译看少当家没说话,拿出车钥匙递给她。
郡主接过车钥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改让这孩子开车了?也好。车开着怎么样?”
王嘉译谨慎地回答:“挺好的。”
郡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对少当家说:“那就明天见了,你新买的金铃挺不错,最近居然喜欢买金银首饰了,不知道是不是开窍了?”
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和淡淡的香味,从王嘉译和少当家身边走过。少当家堵在门口,连身都不侧,郡主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单手把他推开十多厘米,硬是从他身边挤过去。王嘉译不明所以地送她出去,而少当家还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脚下仿佛生了根。
说是送也没几步,毕竟是入户电梯,几乎等于开门就可以走了。王嘉译送郡主到了电梯口,被她赶回来。他再进了房间吓了一大跳。短短几分钟里。地毯上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少当家把整个置物屏风上的东西都扫了下来。
“您干吗呢……?”
少当家站在满地狼藉中间,缓缓回过头看他:“找东西。”
按照这种找法,他只能是在制造被找的东西。少当家忽然又跪在地上,往屏风下方张望着。王嘉译看了一会儿,忍着腰疼,也跪到他面前:“我帮您一起找吧,您在找什么呢?”
少当家像没听见一样朝屏风下张望着,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王嘉译真担心他摸出一只蜘蛛。他回手,看着手上的灰尘,自言自语的说:“这里没有。”
王嘉译又重新说了一遍:“您要找什么,让我帮你吧。”
少当家摇摇头,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到酒柜拿出一瓶白兰地,又拎了一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咚咚地倒满酒,像喝水一样一饮而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着空气发了一阵呆,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王嘉译想起上次醉后发生的事,忍不住心里发毛,不敢说话,少当家也不说话,只是自斟自饮。第二杯就慢得多了。王嘉译渐渐觉得如坐针毡,爬起来说:“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喝。”
少当家这才想起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别人,小小地惊跳一下,抬起头,说:“你去吧。”
王嘉译慢慢站起来,朝门口的浴室走去。少当家忽然说:“李兆敏绝不是随便过来的。她之前真的没逼你?”
王嘉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坚持明知故问地重复同一个问题。
郡主和他说的事自然不能和少当家提起,他可不想成为姐弟斗法的牺牲品。但他又说不出什么郡主的好话,只好闭紧嘴摇摇头。
少当家自嘲地一笑,说:“她还是没变。分手吧,你搬出去。或者你辞职,或者我开除你,怎么都行。”
王嘉译脑海中迅速闪过黑社会要钱的情形。“……为什么?”
大概终于是喝够了,少当家把白兰地酒瓶放回柜子,一手扶着柜子,很累似的叹了口长气,对柜子里说:“她既然没有逼你分手,就会下狠手整你。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不会放过我的。”
果然是姐弟斗法。这些豪门大户天天吃饱了没事做,总是要找些事来和自己人为难。
少当家轻声说:“她恨我,但不想让我死,只想让我永远不开心。我偏不随她的意,你走吧,”
“……走?去哪里?”
“去她不能威胁你的地方。”少当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