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直到现在王嘉译都不能理解昨晚少当家的情感逻辑。他以前以为少当家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昨晚的经历完全刷新了他的认识。在少当家看来,性,显然不是亲密关系的体现,也不是对自我的尝试,而是为了确认什么事情的唯一手段。
这很常见,令人解是少当家想要确认的究竟是什么。
王嘉译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体现出让他不安的态度,况且对于少当家的身份地位外表,不存在追不到的人,或者得不到的爱情。
但他无法打败死亡。
他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口的金铃。如果没有这铃铛,他可能已经被少当家勒死了。但这铃铛不可能是护身符。
如果他能唤醒少当家的意识,多半是很可能属于少当家曾经深爱,但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公文包里露出一角塑料,是昨天到货的《americanpsycho》。王嘉译伸手抽出书,撕开塑封,里面英文小字印得满满的,他翻开第一页,盯了十分钟,都没有理解第一段的内容。
他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看这本书。
两个星期里,少当家没有来看过他,公司可以没有王嘉译,但是不能没有少当家。从公司群的聊天记录来看,那个项目进行的并不顺利。鉴于大家都在狂怼财务,应该是财务部门出了问题。
如此鸡飞狗跳,少当家显然无暇把探望小病号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列到自己的时间表上。更何况,一旦他来了,王嘉译不确定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他。
只有一个无法入睡的深夜,王嘉译到了一条短信。来自没有存过的号码。内容只有一句“对不起”。他拨打回去,那边起初没接,再打第二遍,对方关掉了手机。
王嘉译不知道这个短信是不是少当家发来的。如果这样就可以表达歉意,那这歉意未过于廉价。
更让他觉得廉价的是自己,看着那条短信,他忽然想起了少当家的眼睛。
身体依然会因回忆而惊醒。抚触仿佛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深夜里奔涌而过的思绪不完全是恨意。甚至几乎不是恨意。
他在想念少当家。
两个星期后,王嘉译愈合得差不多,至少可以正常走路。他办了出院手续,得知所有的账都记在少当家那里,于是他拿了寥寥无几的私人物品,先回家去洗澡换衣服,再去公司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进展。如果没什么问题,他打算辞职。
公司和他离开那天没什么区别。王嘉译和前台小姑娘打了招呼,去门口的打卡机上指纹打卡,两周过去他忘了员工卡放在哪个角落,急切间摸不到。
他单腿踮着公文包,刚刚摆出棒球投球的姿势,身后的伤立刻传来一阵酸痛,他只好蹲在指纹机下面,把包放在地上,在包里翻找。
身后玻璃门响了一声,一个女人匆匆走进公司,几步后,高跟鞋声戛然而止,停在他身边。
他以为是其他迟到的员工,向后看了一眼,以自己蹲在指纹机下碍了别人的事。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优雅致的黑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