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蒂根本没有理她,接着说道,“那个战地记者身边并没有保镖保护,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出来。现在唯一值得担心的问题就是,那头该死的移动天灾会不会出现?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它要是突然出现的话,计划可就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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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薛渊哼着歌,无视着周遭人奇怪的眼神走在大街上。他穿过了一群狂热汹涌正在高呼自由解放的黑人,又走过一条短街,朝车站走去。那里的救护车和一团团的尘雾挤在一起,大夫和担架工人在忙着搬运伤兵。
“我们会给你提供机会。”在出发前皮蒂对他说道,“放心,会有大场面让那个记者出现的。”
薛渊现在终于明白所谓的“大场面”是什么意思了。
成百上千的伤员,肩并肩,头接脚,一排排一行行地躺着酷热的太阳下,沿着铁路和人行道,大车篷底下,连绵不绝地一直延伸开去。有的静静地僵直地躺着,也有许多蜷伏在太阳下声吟。到处是成群的苍蝇在他们头上飞舞,在他们脸上爬来爬去,嗡嗡地叫。到处是血、肮脏的绷带、哀叹和担架工搬动时因痛苦而发出的尖声咒骂。
血腥,汗渍,没有洗过的身体和粪便的臭味在一阵阵人的热雾中升起,薛渊都要忍不住要作呕了。救护车的医院人员在躺着的伤员中间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常常踩在排列得太紧密的伤员身上,那些被踩着的人也只得迟钝地翻着眼睛望望,等着有人来搬运他们。
薛渊耸耸肩膀振作起来,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非常自然地向这忙乱而凄惨的场面中走去,同时睁大眼睛从那些走动的人中辩认自己的目标。这么大的场面,那个战地记者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不过薛渊没法走的很快,因为他一不小心就会踩在一个可怜的伤兵身上。他只能在这些人中间一步步挪动,向一群正在指挥担架工的人走去。
“该死的,我们遭到了伏击!那群肮脏的南方渣滓!”一个伤兵抓住了薛渊的大腿,“我是汤姆上尉!我需要大夫!我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