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慌得一塌糊涂,心口跳得震天响,完全是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一把夹住蛇头,两指微一发力,便传来咔嚓一声闷响,遂将自己的指头咬破将血滴入老顽童小腿肚上被毒蛇咬伤之处,一面再给他的口中喂血,架着他的胳肢窝往墙角撤离。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我的脑子根本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本能地行动了。
那血人一闻见血腥味儿,立刻咕咕叫着发了疯,身上的脓包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砰砰全炸开了,黏痰似的血水溅得满地都是,真******恶心!更磕碜的是,从那破开的脓包里砰砰钻出一条条青蛇来,腾空昂起上半截身子,向前抻着脖子,蓄势待发,殷红的蛇信子“嘶嘶”甩得人头皮直发麻。
我的心里此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这些愣头青如果只是闲得没事儿,起来做做伸展运动了好还,就怕它们不知好歹地扑过来,我乾一堂堂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住那血口毒牙的强弩雨?
就在这时,卧在血人左肩膀上一条歪把子枪管儿粗细的青蛇突然一勾脖子,肌肉暴起的长尾一攒,嗖地一声朝老顽童飞射过来!其他众蛇一见同类率先发了势,纷纷昂首挺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似满弓而射的利箭一般,弹射而出,直指我们为靶心!霎时间,成百上千张血盆大口密密麻麻地砸面而来,咻咻甩着蛇信子,那声响刺耳欲聋,听得人头皮直发麻,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脑子里啪地一声,就跟突然失去信号的电视机,冒着黑一道白一道的雪花条,我的亲娘啊,真是连立刻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顽童突然醒了过来,一只手迅速在墙上几点位置敲了几下,只听咯噔一连串的细响,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拖进了墙缝。
紧接着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我们没有手电,走得十分艰难,深一脚浅一脚崴了好几下,他娘的,脚脖子肯定肿得比大腿都要粗了!不过这一疼,倒是让我猛地清醒过来,急忙向后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什么绿色的流动物体,想是那血人已经被隔绝在了墙门之外,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问老顽童:“这里是哪儿?你刚刚不是中毒了吗?”
老顽童边摸着墙往下跳,边笑道:“嘿嘿,这是老子花了八年时间才打通的暗道,怎么样啊?小大哥,现在你可是欠了我奎六一条命啊!我想想……啊这样吧,你把你的本事都传给我传给我,咱俩就算扯平了啊!”
我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简直比我还健康,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又见他想学我的手艺,便哄他说:“那你先告诉我,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你的嘴唇都发黑了,现在怎么又跟没事儿人一样?”
老顽童嘿嘿一笑,跳到我身边说道:“你你你你你!都说我奎六下套子的本事天下无双,碰到小大哥你,我也只能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啊!”
我见他已经识破了我的心思,脸上一红,心口突突跳得厉害,只亏周围黑乎乎一片,谁也看不见。
老顽童紧接着说:“其实这个嘛……既然咱们现在是兄弟,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练得这个叫龟息神功,可以抑制并且化解毒液在气血中的流通和渗透,那蛇毒虽猛,看似已经蔓延至我的五脏六腑,实则是我用潜息真定将其排出体外的一个过程。你刚刚看到的那些,什么脸色发白,嘴唇发黑,都是神龟出水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