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床头的心率监护仪突然发出嘀嘀嘀的警示音。
容珩被这催命似的声响惊得心头狠狠一跳。他没想到,得知了明子熠的伤情,竟会给迟熙言如此巨大的刺激。他心中酸涩得要命,可此时却连吃味儿的心思都不敢有。
他慌忙揽住迟熙言,抽掉靠枕,将人平躺地放在床上,不住地抚着迟熙言的胸口,口中连忙说道:“阿言,阿言,你别紧张,你听我说,阿言,他没事的,容替他联系了最好的医生,确保不会留下任何问题,你别担心,阿言。对了,我不会插手他的治疗的,你也可以放心了,阿言。”
迟熙言躺在床上,随着猛烈的心疼而愈加翻涌的疼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想告诉容珩,他没有怀疑过容珩,他只是恨他自己而已。可他张了张嘴,除了混乱地呼吸,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睁着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容珩。
这一番又是折腾了好久。
容珩打电话喊来了隔壁的喻博謇,吓得喻博謇穿着睡衣就从隔壁冲了过来。喻博謇紧急地给迟熙言注射了一针稳定心率的药物,大致地向容珩了解了情况,待迟熙言的心率重新稳定下来后又观察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走之前,还向容珩交代,近期内都不要再惹迟熙言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了。
其实不用喻博謇交代,容珩哪还敢再刺激着迟熙言。他送走喻博謇,坐回床边,看着半眯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迟熙言,揪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没忍住摸了摸迟熙言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却听到了这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人唤了他一声。
“容珩哥。”
“先别说了,睡一会儿吧,你得多休息。”容珩低声劝道。
“容珩哥,”迟熙言没听容珩的劝,反而努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着,“你会和我离婚吗?”
容珩呼吸一窒,他没想到,他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他真的很想把迟熙言拉起来,问问迟熙言难道明子熠就那么魅力无边吗?只和那人上了一次几乎要了命的床,就再也忍受不了他了吗?他还要断然地告诉迟熙言,不要再做能离开他的梦,不管迟熙言心里装着谁,都必须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也都只能是他的人!
可他哪敢,他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道:“可别,我今天刚和母后说,我在你潮期的时候不小心把你弄伤了,所以这个月就都不能去请安了。你这伤都没好呢,就跟我提离婚,母后还不得觉得是我家暴你?那我就得挨家法了。”
“你要是想离婚的话,我去向皇后殿下坦白,还有请罪。”迟熙言半句一喘地说道。
“叫什么皇后殿下?叫母后。”容珩冷硬地纠正着。他咬着牙忍了许久,还是阴着脸问道,“你就那么想和他在一起?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他那点名声可就得毁透了。”
还想和明子熠在一起吗?
迟熙言已经不想了。不是不爱明子熠了,甚至都不单单是怕毁了明子熠的名声了,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哪里还敢再去靠近明子熠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己一直都是在伤害着爱他的人。他不想这样,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们都好,或许离开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无论对明子熠来说,还是对容珩来说。
迟熙言撑不住了似地眯着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做错了事,没脸再做太子内君。”
“做错了就要受惩罚,哪有逃跑那么便宜的事。”容珩心中压着火气和惶恐,不及多想就脱口而出了。可一说出口他就又有些后悔,生怕说得太重,会刺激到迟熙言。
但迟熙言没有被刺激了情绪,反而露出了个极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