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哪知道我还没有你们知道得早呢,要是早知道,也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番难以挽回境地。
信息没什么有用的内容,大致都是一个主题,翻了翻未接来电,猜想也都差不多。几十条提示很快看完,看得迟熙言本以为已经沉到底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竟然没有一个是家人发来的。
母亲,爸爸,两个哥哥,竟然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给他。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都没有提前知道,更何况,婚礼的确定,以及各项准备事宜,必然都需要身为毅诚公爵的母亲点头应允,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敲定的,而这么久的准备筹划,他居然一丁点都不知道。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要瞒着他?
迟熙言不敢想下去,身体由里到外一阵阵地发寒,手心却不由自主地浸出汗来。
不行,还是要问清楚的。
他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作镇定地点开通讯录,稍微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熙言?怎么想起来这么早打电话给爸爸?吃过早餐了吗?”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了章谨一如既往的如溪水般清澈温和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爸爸的声音抚慰了些许迟熙言心底的慌乱恐惧,一时间委屈又涌了上来占据上风,像个小孩子似地没头没脑地控诉着,“那事是母亲同意的吗?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怎么?害羞了?”不用点明也知道迟熙言说的是什么,章谨轻笑道,“你二十了,太子也二十六了,这个年纪结婚也不算太早。四年前你刚满十六的时候,陛下就和你母亲提过你们的婚事,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不比那些长大后才认识的情侣,不需要太多磨合,早一点结婚也挺好的。那时候是太子说你年纪还太小,再等几年也没关系,所以这才拖到了现在。不过啊,也就是你们年轻人爱逞强还嘴硬,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嘴上还撑着说不着急,这不,刚从部队回来两个月,就耐不住了要主动提结婚了。”
“是太子提出要结婚的?”迟熙言脑子一阵发懵,事情越来越超出他的认知了。
容珩为什么要提结婚?他怎么可能提结婚?他明明知道……知道自己……
“是啊,他还特意和你母亲说,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他要亲自跟你说,给你个惊喜。怎么?他没告诉你这些吗?”章谨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刚刚看到新闻,什么都不知道婚讯就已经发出去了!”迟熙言想都没想地喊道。
容珩这到底是要干嘛?怎么能就这样把他推到进退维谷的境地呢?迟熙言觉得自己现在无论处境还是脑子都乱成一团,掰扯不清。
“你是说,结婚的事他没征求你的同意就擅自作主?”章谨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问道,“太子人呢?”
“在,在家吧……”章谨的问话刺得迟熙言一个激灵,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绕进去了。
“让他来接电话。”一向性情温和的章谨,听闻自家宝贝小儿子可能受了欺负,也不要来气,虽然话语中不见明显的怒意,但这样冷冷地下指令已是少有的情况了。
“他……我……”
迟熙言简直有口难言,想否认章谨的推测说自己没受委屈不用找容珩了,可事实上自己又真的很委屈。他知道自己该坦白此刻没有和容珩在一起,但他实在没法说出他们没在一起的理由,更不能说出他们不该结婚的理由,尤其是在,已经公布了婚讯的情况下。
他曾经自以为是以为一切都如预期,在往设想的好的方向发展,不曾想却估错了最重要的一环,掉进了自己编织的陷阱里,无能为力垂死挣扎。
“你们现在没在一起?”章谨察觉到迟熙言的踟蹰,不放心地问,“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