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一名全身暗绿的中年男子从帘幕后走来,经过时珠帘一阵晃动勾勒出清脆声响,惹得主人翁抬头注目。
看似属下的男子走近他的身旁恭敬地提手说道:「一切按计画进行,明日陛下便会收到弹劾,钦天监这次必须换主子了。」
他点头笑道:「很好。」
半晌,见眼前下属仍未回去,轻笑的眼眸瞇起,甚是迷人,「还有事」
「属下刚刚接到消息,我们的人在街上看见一位奇装异f的男子和一位普通的姑娘一起,男子的头髮是墨蓝se,双眸竟是绿se。」
顾然之愣了下,俄顷,眉间浅笑伴随着念头从口中唸出:「南儷人」略带点狂妄不羈。
「难不成是那个煞星」属下蹙眉,不解道。
「难说,既然贵客来了便着他。」
「是。」
「等等。」原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骤然停止,他回过身来,面容依旧淡然。
顾然之反常的垂眸,他深信不会有任何困难阻挡的了他,要是有何想不通定是思考的方向不对,他不会被心结所g扰,这也正是他了不得的地方。
「他身边的nv人也观察观察。」
绿衣男子愣了下,虽不懂有何用意但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多言无益,於是正要开口的动作稍缓了下来。
「是,主子。」快步离去。
又是一阵珠帘细碎声响,讶然停止。
茶j上一盘深绿茶饼摆放於侧,茶壶精緻淡雅,壶口浓烟瀰漫,香气源头正来自於此。
顾然之拿起其中一块嚐了口,细腻茶香却不乾涩,「御膳房的花招倒愈来愈高了。」从他的身影往后拉远,整面场景似也印证了:茶饼嚼时香透齿,水沉烧处碧拟烟唐 春昼回文。
「该歿之人究竟是谁呢」
随手拿起一黑子下手,顷刻间,白子全军覆没,黑子虽牺牲悉数却救活了大部分的棋子,一下扭转颓势,嘆为观止。
赤胆忠心天地为鑑,无奈世事赶尽杀绝。
灰白的天空大雪纷飞,细细洒落於宅邸内的假山,池塘早已结了一层厚冰,理应相当寒冷。但世事难料,儘管有人坐落於院前的门廊,背以舒适的角度依靠门缘,也算是理所当然。
墨池眼中无半点波光,有稜有角的脸庞侧向屋内,微光洒落后的y影反而多了另一种韵味。
身形略显高大,凌乱的乌髮飘散,一件絳紫蟒纹衣袍是不足以抵抗寒冬的,此刻他却不觉得冷,无神的目光注视远方,彷彿陷入了己身设下的漩涡中无法自拔。茫然中他像意识到了什麼,忽然全身跃起,嘴边开始细碎着,表情肌r愈来愈难堪,随即向四周喊道:「冬曄冬曄」
此时一名看似随护的黑衣男子急匆匆前来,面对眼前浑身凌乱的主子吓一跳,但立刻恢復正常,期间不过须臾。
「王爷,何事」毕恭毕敬。
「顾然之这小子费尽心思除掉钦天监,当真只有取而代之如此简单吗」这时他的情绪已渐渐稳固,挑眉问道。
「王爷心知肚明。」黑衣护卫不敢妄下决断,不语了会儿,怕只怕又像上次那般随口一说於是惹得爷不愉快。挨板子算小事,沉默训人才是最mao骨悚然的,王爷心思縝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真正问他人,他早已有了解答。
墨池忽然笑道:「怎麼,这次学乖了」
他走向席位随意坐下,加了木炭的暖壶放置桌面,他却不看一眼,「他是皇后的人,与他斗了这些时日虽次次皆不了了之,但他的心思倒是懂j分。要是他继续以无真正官位的身分待在宫中,旁人想摧毁他并非不可能,求以自保,他不是不懂。」
护卫见此次回答入的了耳,不禁莞尔。
倏然,他想到刚才接获的密报,神情又凝重了起来,目光闪烁不寧,走进墨池的身边低声细语,不知细话。
墨池听闻,吃惊的神情尽显於外,半晌,抬眸不语,眼中带浑浊而不知内心所想。
院外雪花再度纷飞不知何因,犹如屋内原本鬆开的心弦再度拉紧不知何固。枯木覆上层层叠叠积雪,似撑不过气来却又在逢春时生意盎然,细细一看,娇小花b藏於细腻中等待绽放,纯白中连带高处不胜寒的自命清高。
「到时寒梅独秀,去时凋零迎春。红顏啊下个江山閒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