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林此时,心中却是天人交战。
他为什么要听命于太子?
不是他真的对太子有多忠诚,而是因为文人软弱无力。
若不依附权贵,他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没地位的小文官。
文官有多难做,看殷明就知道了。
作为文官,殷明在唐国可说是仕途坎坷。
若非他实力足够强悍,换个人只怕早就连命都没了。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能有殷明这般实力,他魏春林为什么还要看太子的脸色?
魏春林心中天人交战,几乎已经魔怔了。
高台上,令狐察和易和图行礼后起身。
半师礼,是尊殷明为师的意思。
令狐察羞愧的道:“我先前无知而放狂言,还妄想劝谏夫子,真是可笑。”
“昔年,我自诩不凡,想独闯天地,离开师门,来到天国。”
“夫子之墨道,让我如梦初醒,才知此半生碌碌无为,何其可悲。”
“此番我已认清了自己,日后请在夫子座下,由夫子领导,践行墨家之道。”
易和图道:“殷明,过去听你讲儒家,虽然非凡,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今日听闻墨家,才觉豁然开朗。”
“我看,你不如建立一个组织,我们好在你的领导之下,践行墨家之道。”
张卿旭上前道:“夫子,易先生说的对。”
“墨家之道,若无践行,就落了下筹。”
“夫子,您的确可以考虑,建立一个组织。”
台下,众多民学文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殷明。
殷明也是心中一动。
不错,墨家所以是墨家,就在于无数墨者的亲身善行。
若无墨家组织,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殷明道:“我不能代表墨家,不过,这件事我会考虑,日后再谈。”
接下来,殷明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众人狂喜的心情
在众人不舍的眼神中,殷明宣布各自归家休息。
唯一高兴的人,就是李存了。
他虽然是高官,但在殷明和尚门石的眼中,却是小人物,已把他忘记了。
李存几乎是屁滚尿流的逃回家中,连夜递了假条,逃回了老家。
翌日,天还没亮,高台下便已挤满了人群,有些人干脆是守了一夜没回家。
殷明在晨光中登台,问道:“先前讲解了墨家的兼爱之学,台下诸位,可以不解之处?”
这一次,众人的不解之处可就多了。
不过,没有人敢随便开口,怕贻笑大方。
那些大着胆子询问的,都是日前有所收获,成就了文生、文士,乃至文师的人。
眼看无人询问,殷明便要开始最后的讲经。
忽然,魏春林站了起来。
尚门石皱了皱眉,觉得这小子实在碍眼。
魏春林道:“殷明先生,我想请问,这最后要讲的法学,可是契合我君学的文道?”
殷明淡淡的道:“有些联系,说不到契合。”
法家是法家,君学是君学。
虽然都重法、重君王,但是法家的根本目的是治国,君学却只是侍奉君王。
境界上的差距,是巨大的。
魏春林克制着内心的兴奋,道:“那,我,我作为君学之集大成者,希望上台,近距离聆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