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有好几个来听学的文人被人无故殴打,若非孙明功怕事,殷明早就有意彻查。
今日聂鹏却自己送上门来,岂能容他再放肆。
聂鹏惊得倒退两步,但是桀骜之性,却又迸发出来。
聂鹏怒道:“好你个狗官,敢跟我放肆。”
他咬牙道:“给我动手,砸了他的场子。”
“只要不砸死人,都算本少的!”
那几个豪奴闻言呼啸一声,涌上来就要动手。
殷明又是重重的一拍桌,催动文气,喝道:“好贼胆,谁敢动本府?”
文气催动,殷明威严更盛十倍,一时间省府前竟然真个无人敢动。
殷明喝道:“孙捕头,还不动手缉凶?”
孙明功被殷明气势感染,一腔血勇慢慢涨上来,不由得摸到了身边的杀威棒。
他还有些迟疑,殷明却厉声喝道:“孙捕头,你听我言教多日,心无感乎?”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你自揣己身,所言所行,可当得正乎?”
孙明功愣住,其实是非道理很简单,他只是畏手畏脚而已。
殷明长身而起,声音若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孙捕头,还有众衙役,你等食大唐俸禄,取诸于民,不知如何做吗?”
“自省此事,是当为民缉罪,还是当明袖手旁观?”
“经云: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几个豪奴,便畏惧了吗?”
孙明功听得热血膨胀,大声道:“喏!捉拿犯人!”
他说罢,一晃杀威棒,当先打上去。
其身后,一群衙役见长官动手,也都是豪气顿发。
一时间,众衙役各执棍棒,扑向几个豪奴。
那几个豪奴却是被殷明义正言辞的模样惊的呆了,一时忘了反抗,竟被当场拿下。
孙明功一把按住聂鹏。
聂鹏回过神来,怒道:“孙明功,你好狗胆!”
“便是你爹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你竟敢拿我?”
殷明喝道:“差役行拘,胆敢顶撞!”
聂鹏只觉心里一阵发虚,竟然就一刹那不敢动作。
孙明功反而胆气一壮,便将聂鹏拿了起来。
片刻间,都督府的小少爷聂鹏,以及一众豪奴,都被压在省府门前,跪在当场。
这场面惊呆了一众文人。
他们自来饱受武者欺压,都督府这些奴仆若是撞见,何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面见到他们被拿下,扬眉吐气自不必说,关键是另一份刺激的感觉,无法言语。
大唐重武轻文,何曾见过如此硬气,敢缉拿武者,还是都督府的武者的省府。
就连众衙役都自己呆了,看着自己按着的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殷明倒是很淡然。
殷明不紧不慢的坐下去,居然翻开了桌上的手稿,准备继续写他的《孟子》。
此书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只差一点结尾。
若非出了聂鹏这档子事,殷明此时应该已经成书。
孙明功迟疑道:“大人,这,这些人如何处置?”
聂鹏咆哮道:“殷明,你敢拿我,我爹定不能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