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铭不知就里,因此在他听来,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这封西城到底乱成什么样子,堂堂省府居然被人打伤,乃至打死?
而且,听起来,动手的还只是都督府上的什么人。
这么看起来,这番出任封西,似乎前途堪忧啊!
杨子铭忍不住道:“省府乃是朝廷封的地方大员,动手之人难道不怕朝廷追责吗?”
曹达道:“额,这位是……”
杨子铭道:“哦,曹兄,在下杨子铭,是跟随省府大人赴任的府丞。”
曹达道:“原来是杨府丞,失敬了。”
职位上,杨子铭和曹达算平级,都是省府的班底。
曹达再次压低了声音,道:“杨府丞,这种话,咱们自家省府里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在外乱讲。”
“这封西有句俚语,说是‘铁打的都督,流水的省府’。”
“在这封西,都督就是土皇帝一般。”
“咱们省府官员,虽是朝廷调派,却一切都得以都督府的意思为首。”
杨子铭听到这话,心头一股憋屈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家都是封西官员,虽然都督比省府高半级,却也绝非从属关系。
但听曹达话里的意思,倒似是省府是都督的附庸一般。
曹达迟疑了一下,又道:“说起来,大人既然走马上任,说不得要去都督府上递个名帖。”
“再就是……”他又顿了顿,小声道:“礼物却是不可轻了,免得叫都督心里不痛快。”
杨子铭愈发觉得又惊又怒,这简直就是奴才伺候主子一般。
曹达看了看杨子铭的模样,轻叹一声道:“殷大人,下官该说的都说了,您思量一下吧。”
殷明淡淡的道:“不必思量了,我初来乍到,照理说也该知会一声。”
殷明吩咐道:“杨府丞,你拟一封书函,然后取玉璧两对,一起封了。”
他复看向曹达,道:“曹经承,杨府丞拟好后,你便送到都督府上,替我问好。”
曹达愣了愣,道:“这,大人,两双玉璧,哪里拿得出手啊!”
“况且,您难道不亲自去拜见都督吗?”
殷明淡淡的道:“曹经承,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大唐文官,不是都督府的什么人。”
曹达只得到:“是,大人,下官知错。”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再看殷明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同情。
这位年轻的省府,看起来脾气比前任省府要硬的多。
恐怕,这位大人,连一个月都待不下去吧?
曹达已经能想象到,这种缺乏敬意的拜帖,一定会引起都督的愤怒。
他的预感很准确,当封西都督收到这份礼物,的确觉得很不满。
不但他不满,连他的儿子也在连连摇头。
封西都督坐在上首宽大的椅上,嘴角带着冷笑。
“呵呵,这朝廷选派的文官,还真是一任不如一任懂事。”
“想我聂忠平,一生什么人妖鬼怪没见过。”
“哼哼,这用两双玉璧糊弄我的吝啬之徒,倒还真是生平头次瞧见。”
看他神情阴冷,显然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