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出来的。”容青缈依然语气平静,甚至不回头看江侍伟。
只要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她就知道是他,既然他来了,她能如何,害怕?呼救?如果她害怕他会离开,那她一定害怕,但,就算是她吓死了,他也不会离开,何必。更何况,呼救,不过是让更多的人死在江侍伟手中而已。
她不想平白的作孽,害死无辜的人。
江侍伟突然凑近的面容,容青缈一扬手,茶水泼在了江侍伟的面上,他依然没有遮挡面部,那张五官纠结的脸,此时看来有一些滑稽可笑。
“你有病呀!”江侍伟抹了一下脸上的水。
他虽然是个废皇子,是个被太后娘娘和皇上关起来的妖孽,但是,一向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就算是太后娘娘对付他的时候,也是用狠的,给的羞辱是他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时的自卑,却从没有人敢这样,说话不看他,扬手就是一杯茶水泼在他脸上。
“你好好的说话,我必然没病,你若是不好好的说话,我必定时时有病,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容青缈静静的说,其实想想,一切已经和梦魇不同,但结果不过是死,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好不容易躲开梦魇里的简业,却又遇到一个比简业还神经的江侍伟。
江侍伟在容青缈对面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容青缈,“嗯,瞧着恢复的不错,看样子,简业那个混帐小子还真真是猜对了,你之前确实是假装生病!”
容青缈点点头,“是呀,我就是假装生病,那又如何,瞧你的面容还是旧时模样,那自然是和简业的交易没有达成,不然,你这张脸好歹也会好看些,不会吓着我们大家。”
“你说话还真是刻薄。”江侍伟咂了咂嘴,“看这张漂亮的面容,还真想不出你会如此刻薄的说话。”
容青缈耐着性子,慢慢的说:“江侍伟,我好好的坐在这里听外面刮风,想着些开心的事,你突然间冒出来,自己不想想自己究竟是如何的惹人讨厌却在这里埋怨我说话刻薄,我没喊人进来已经算是给你面子!”
“喊进人来,他们也奈何我不得。”江侍伟哈哈一笑,盯着容青缈,很是得意的说,“你看,若是你喊了人进来,这些人会如何的想,我从这里自由进出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市井百姓们又会如何的议论?一个是如花似玉的美丽姑娘,一个是备受冤枉的废皇子,二人情投意和,这岂不是天作之合?若是成了,自然是天下人人羡慕的缘分,若是没成,世人或者叹息可怜,或是编出不堪的事情来,唉,你呀,就算是没有了清白名声!”
容青缈轻轻吸了口凉气,梦魇里,她因为简业的安排,在全焕的策划下失掉了清白名声,这一世,全焕成了江侍伟的养子,而江侍伟却威胁她说,若是她敢如何如何,他就会让她一辈子的清白名声失掉!
梦魇里经历的一切,似乎依然在发生,躲过了一劫却逃不过一难,梦魇里经历的一切,她依然要一样一样的经历,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想什么呢?”江侍伟好心好意的问,脸上的笑容在纠结的五官中显得极是瘆人,远远站在两间房屋相通处门前的秦氏和莲香都忍不住颤抖,“是不是想着如何讨好于我,别丢了清白名声,长大后可以顺利嫁给简业?”
容青缈看着江侍伟,但是,她的眼前似乎不单纯是江侍伟一人,有些影像是模糊的,看不清,她努力想要看清楚,身体突然间绷的很紧。
后花园里,那么多的鸟语花香,那么美丽的景象,她却觉得如同呆在地狱里面,那些奴婢奴才们全部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却仍然是让她听到嘲笑的声音,她的身体呆在阳光下,却完全的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她的外衣还没有系好,她的手却僵硬的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那个时候,她最想做的是什么?
她想不起来,只觉得重新站在了那个地方,她的手想要紧紧的拢好自己的外衣,然后闭上眼睛,从此消失,或者只是恶梦一场,睁开眼,就是明媚的阳光和依然单纯的自己。
江侍伟看着容青缈,她的面容突然间变得苍白,紧咬着嘴唇,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她的手似乎还在颤抖中,僵硬在那里,似乎想要抓紧什么,却无法动弹。
“喂,你怎么了?”江侍伟怔了怔,这丫头太不经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