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远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着丧女之痛。
乔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沉着脸及时拦住这位中年妇女的狂躁动作:“这里是警局,闹什么闹?”
处于极度愤怒和悲痛中的母亲,已经没有任何底线。乔崎还没来得及躲开,就感觉到小腹一阵闷痛传来,一张泪水纵横、保养得体的脸出现在面前——宫母狠狠踢了她一脚。
众人见状,这才赶紧将她制服。
席川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吓人。他默不作声地拉过乔崎,长指在她腹部按压了几下,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稍稍放松了绷紧的脸。他轻声斥她:“怎么不小心点?”
“她当时的反应速度已经不是我能躲得开的。”乔崎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那边的宫母还在不停地咒骂,宫父面带歉意地走过来,向乔崎道了个歉,叹气道:“她一向就是这个暴脾气,乔警官还请谅解。只是……小静……”说到这里,这位父亲也忍不住啜泣起来,“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啊……”
现场一片混乱。乔崎忍着腹部的疼痛,站直身体,对宫父说:“希望你和夫人能协助我们办案,还有,请不要责怪郑恒远,他没有任何责任。”
宫父当然知道他没有任何责任,只是这心里一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女儿的死亡。宫母刚才失控殴打郑恒远,恐怕也是一时想不通;毕竟两家人的交情也不浅,他对自家女儿的示好他们两口子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他们在心里都已经接纳郑恒远为未来女婿了。
谁料……“哎……”宫父沉重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宫母突然晕了过去。
不知是哪个喊了句“快送去医务室”,郑恒远立刻冲上前去,把刚才还对自己拳打脚踢、恶言相向的宫母给扶住,接着背上去了医务室。宫父也赶紧跟着去了。
现场清净一些后,乔崎扶着不远处的椅子坐了下来。刚才还不怎么痛的腹部却突然刺痛起来,她额上起了阵阵冷汗——也难怪,生理期来了,又被人无端踢一脚。
席川皱眉坐到她旁边,命令道:“躺下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强制性地将她按倒在长凳上,不顾周围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神,坚持将她的头平放在自己大腿处。将外套盖在她肚子上后,他稍稍俯身,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五指颇有规律地在小腹上按压着。
她腹部的肌肤尤为光滑,席川的指腹触及上面的那一刻,微微颤抖了几秒;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面无表情地替她缓解疼痛。
乔崎面色赧然,挣扎着要起来,可一对上他清冽的眉眼,就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
“这里有谁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怕什么?”他的语气有些硬。
乔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强硬地对待自己。由于两人的姿势亲密,她一抬眸就能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颔。
腹部的疼痛感渐渐在减轻,她隔着他的外套及时制止住他的动作:“差不多了。”
席川当真停下了动作,只是在下一刻又按住她的头部:“休息一下。”
“席川。”乔崎稍稍转了一下头部,鼻尖对着某个敏感的部位,等到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她竭力维持着平静,又不动声色地将头转了回去。
席川咬牙:“不要动。”
她呼出来的热气几乎要烫伤自己,差点就丢脸了。他深吸两口气,问:“你要说什么?”
“为什么是我?”
“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他回答得很坦然。
乔崎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作为当事人,我难道不需要知道一下这其中的缘由吗?你知道,我有轻微强迫症。”
“说出来就没有美感。”他不动声色地拒绝。
没辙了。和他相处这些日子,她也摸清了他的一些脾性,知道他不说的就一定不会开口,于是她干脆不再问。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只是……乔崎微微闭上眼,心情紊乱,干脆不去想,把案子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
两人保持着这种姿势静静地待了十分钟,直到罗姿从大厅推门而入。
见到这番场景,她的面部表情颇为僵硬,同时还有些不甘,原来那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而她心里揣着的当事人根本没看她一眼,而是动作轻柔地将乔崎抬起来,然后接过其递来的外套穿上。
两人一气呵成和近乎默契的动作烫伤了罗姿的眼,她勉强维持脸上的镇定,对乔崎说:“乔姐,张警官让你去一趟,说是那四个人中来了两个。”
乔崎眼神一凛。
“谢谢,我马上过去。”她快速起身,越过罗姿朝门口走去。
罗姿这些天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不少眼前男人的信息,知道了他的住处,以及他这个人有多么的神秘,内心顿时迸射出更加强烈的情感。她常常幻想,要是自己能占有这个男人,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凭她的相貌和家庭条件,再加上她和他职业的契合,怎么都轮不到乔崎;所以想到这里,她内心就愈发的不甘,那种不甘几乎要燃成妒火,烧尽她的理智。
席川无疑是优秀的,不论从外表还是气质来看,几乎是一眼都能吸引女性的那种。
罗姿红着脸,正想开口和他打声招呼,可席川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径直朝门口走去。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