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向楠年龄要小两岁的女助理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失落,于是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试探性地问道:“楠姐,席先生最近都没怎么来吃饭,而且一来吃饭就基本没怎么动筷子,他是……有女朋友了吗?”向楠对席川有想法,她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如今向楠这么低落,肯定是有问题了。
向楠闻言,浑身一僵,随即勉强地笑笑:“席先生这么完美,有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
“什么嘛,你都抓住他的胃这么久了,席先生前段时间还送过你花,我还以为你们……”
向楠及时打断她:“阿芬,以后这些话别让我听到。席先生送我花是因为他在做一项和女性有关的研究,而且……”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后半句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顿了几秒,向楠朝她挥挥手,“你也别说了,我只是个厨师而已。”
阿芬不服气地摘下帽子:“厨师怎么了?娶个厨师回家多好啊。切,他倒不稀罕,有的是稀罕你的人。”
“阿芬!”向楠停下手上的动作,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阿芬无奈地摆手:“行,得了。我不说了,你就抱着被子哭吧。”
向楠复又将鲜笋放进蔬菜筐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
晚上时间六点三十四分,一辆黑色兰博基尼从高速路上下来,进入了市中心街道的庞大车流中。
席川粗略计算了一下各条路线的长度以及现在的车流量,迅速找到了一条用时最短的;到了滨江大道上,晚风透过车窗吹进来,隐隐散发着一股江水特有的腥气,只是心境不一样,一贯嫌弃的他也觉得这股味道没有以前难闻。
他还犹豫着要不要买一束玫瑰花,可后来想了想,不能太过急躁。于是就作罢了。
于此同时,乔崎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高春华的电话。
“小乔?”
“对,我在……”
“滋滋”的电流声尤其清晰,似乎要冲破她的耳膜;乔崎头疼地将手机拿远了一点,接着就听到高春华故作轻松的语调,“小乔啊,我要解放了,那个女人再也威胁不到我了。”
“春华姐,你……”
高春华赤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西边早已沉下去的落日,只剩下一片红色的霞,城市中心的热闹,却怎么看背后都是一片腐朽和荒凉。高春华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深吸一口气:“我向他提出离婚了。”
乔崎不自觉地握紧手机:“你认为这个决定对于你来说,是正确的吗?”
“当然。”高春华望着对面的高楼,平静地回答,“我不希望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哪怕他心里还念着一些夫妻之情。其实那晚我想了很久,既然我也算是新时代的女性,也不必成天围着他转。两个星期后,只要办完离婚手续,我就去温哥华那边住一些日子,顺便调节一下心情。”
乔崎松了一口气,“希望你能重拾生活信心,春华姐,你能做出这个决定我很佩服。”有些女人宁愿困在失败婚姻这座围城里,也不愿意尝试一下新生活;高春华这样的女人,算是比较有勇气的那一类。虽然乔崎清楚地从她的语气中读出了不甘以及不舍,但能维持这种表面的强硬态度,也算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乔崎适时挂断电话,穿着围裙去开门。
郑恒远一脸颓然地站在门口,些许臃肿的脸颊竟然在仅仅几天里就看起来瘦了不少,眼窝深深地陷下去,嘴唇干裂,整个人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他站在原地,看着乔崎开口道:“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今上午打他一巴掌的事,乔崎一直放在心上,说没有悔意是假的,毕竟两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她打心底也把他当弟弟看;这小子为人实诚,经常被人利用,说实话就是个老好人,能把他打醒了才好。
她见他如脱水的树皮一般萎缩,暗自叹了口气,“吃晚饭了吗?”
郑恒远摇头。
“进来吧,留下吃饭。”
……
矮几上泡好了一杯茶,热气袅袅,淡绿色的茶水倒映出郑恒远憔悴的脸。
乔崎在厨房做晚饭,他则坐在沙发上,表情怪异地盯着手机里看。
而今天真正的客人到门口时,诡异地嗅到了一丝男人的气息,原本喜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席川单手插兜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一路上浅浅的脚印,在确定了这个男人的身高和体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晚两人的单独晚餐就这么硬生生地插了一个人进来,席川的眉头还是紧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看见穿着格子围裙的乔崎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那一刻。
郑恒远立刻意识到自己当了电灯泡,颇有些不好意思;乔崎倒是不怎么在意,迅速将做好的三菜一汤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