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哭天抢地、如丧考妣,不停地说:“没良心的啊……老娘生你养你,就是这个下场?你良心被狗吃了……”
“这是在警局,请您安静点,不要大声喧哗。”乔崎提醒。
那老太看乔崎可能也是个狠角色,且她身上的气场太强,自己不自觉地就安静下来。
“继续说。”乔崎看着她浑浊的老眼,厉声道。
……
“得出什么结果了吗?”郑恒远见乔崎站在百叶窗前,形如雕塑,走过去问。
“他在青少年时期,被自己的母亲性侵过。陈淑芬是寡妇,心理变态扭曲,经常打骂自己的儿子,在人成长阶段最重要的时候,给了陈德正无法磨灭的灾难性回忆。体现在他和自己的表妹同居,执着于杀害中年妇女的行为上。”乔崎看着外面阴下来的天色,表情平静地叙述。
郑恒远还是吃了一惊:“遇上这么个妈,也算是他的不幸了。”
乔崎不打算再多说,在见到楼下那辆兰博基尼使出大门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去整理一下案子的细节,明天开会要用。”
郑恒远无奈地摇摇头。
下班后,乔崎提着菜回到自己的宿舍。明天是休息日,也该回家去看看了;她还计划着等到节假日,如果不出意外,必须回老家一趟。爷爷奶奶在那边住着,她好几个月没回去,这次去住两天,陪陪两位老人,顺便调节一些心情。
望着清冷的屋子,乔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准备洗菜。
很简单的土豆和豆角,一点降价的排骨。食堂的饭菜她一向不肯吃,自己做得也不难吃,所以在这边开火。
洗菜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
乔崎关掉水龙头,擦擦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出去开门。
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黑了,男人高大的身躯突然暴露在灯光下,格外耀眼;外面已经开始下着阴雨,乔崎从他沾了些晶莹水珠的发丝上也可以看出,这男人又没带伞。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抿唇说:“进来吧。”
席川脱下外套走进屋内,见她穿着围裙,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暖人的笑意。这样难道不像刚下班回家的丈夫和在家做饭的妻子日常的对话吗?看来他又寻到一个宝了。
乔崎回厨房给他泡了一杯绿茶,在茶几旁站了几分钟,见他一脸悠闲地坐着,也不恼。
“来找我,有事吗?”她干脆解下围裙,坐在地面的矮凳上。
自从那个错乱的吻后,两人几乎没怎么联系;说不尴尬是假的,至少现在她的心情就有些不受控制,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席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闭眼道:“回去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道路被堵上了,我就倒回来,开着开着就回到这里。然后,就想到了你。”
“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回去。”乔崎双手交叉,对他这番没有说服力的话泼了一盆冷水。可这冷水非但没有浇灭他的热情,换来的反而是这句话。席川睁开眼,狭长的眼眸微微挑动:“能让我尝尝你做的饭吗?我回去又只能吃三明治了。”
“你家没有厨师吗?”她反问。
席川挑眉:“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厨房。”当然你可以尽情享用。
“你的手连解剖刀都能运用得出神入化,做饭怎么会难倒你?”她冷笑。
某人继续沉吟:“嗯……你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的确没什么必然联系。乔崎低头抹了抹自己的手背,上面还有些水珠,“铁了心不走?”
“可以这么说。”他突然严肃了表情,“我需要做个饭前祷告吗?”
“你是基督教徒?”她问。
席川摇头:“不是,我并不是向上帝祷告。”说完,他扬唇一笑。
管你向谁祷告。乔崎起身,扔下一句话:“做得很简单,希望你别介意。”
“当然不会。”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