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崎冷哼一声:“你把对方看得越清楚,兴趣也就跟着锐减。我等着你对我倦怠的那天。”
席川扯开嘴角假笑,毫不在意她的说辞:“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无底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发掘。”
“所以现在我们见面就是为了谈情感吗?抱歉,我实在是没多大兴趣。”乔崎转身,自顾自地念叨着,“你已经影响我太多……”
席川跟了上去,着实像块黏人的狗皮膏药。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矮。
大货车继续路过,卷起漫天尘土。面色倨傲、长相清俊的男人轻扯嘴角,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东山路这边正在修建供特快列车通过的高速铁路,这会儿工地里的人还干得热火朝天,来这边的基本都是北方人,本地人干这个的很少。一口北方音,淳朴无华,倒是意外地让人感到亲切。
乔崎和这里的临时项目负责人联系过后,招来几个人问话。
席川静静地站在她旁边,一瞬不瞬地看着桥墩上交错纵横的钢筋。
“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左脚有疾、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工人?”乔崎表情严肃地问道。
其中一个又黑又瘦,嘴角上长了颗大黑痣的矮个男人回答:“有倒是有,就是最近没怎么看到。这里这里……他清楚得很。”说着,他指向一个壮一点的男人。
“他本来就是工地上请来的临时安保人员,虽然他的那个脚有病,但力气可是好得很,走起来比平常人都利索,长得也凶悍。我和他认识,他从白天一直守到晚上九点,我接他的班,轮流来的。”男人说道。
乔崎微微一笑:“你们有谁知道他的名字吗?或者他现在的去处?”
那个男人用口音很重的疑惑语气问:“警官,他犯了啥罪?”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乔崎顿了几秒,继续问,“他平时多久上班?多久下班?你们招工会有记录吗?”
那人道:“他接的是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的班,至于记录这种东西,我们倒是有,外地人跟着铁路局来的都有。他可能是本地人,做的临时工,这里桥墩一修好就结工资。我们只知道他姓陈,这个人,比较沉默、老实,平时爱抽点烟。他现在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上头还在找人哩。”
乔崎:“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男人依言描述了一下。乔崎转身问后面的男人,“心理画像和实体画像都有了吗?”
席川点头:“是个很大众的罪犯。”说完,他轻笑,“这样多好,我当你的助理,很好使对吧?”
“我不否认。”乔崎转身面对他,“看来你在犯罪心理学方面造诣不深。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个老手。”
“谢谢夫人夸奖。”他轻笑。
乔崎懒得和他争辩称呼的问题,转身又问了些关键的问题,然后给张二发了个短信,让他从转达邢毅,从三队那边调几个人过来做后续调查。
席川用余光看见了她的动作,轻哼一声:“为什么不亲自给他发,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对不起他吗?”
乔崎打完字,无奈道:“你的妄想症已经很严重了。还有,我并没有和你在一起,别试图逞口舌上的能。”
说话期间,两人离开铁路工地。这里比较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事故,席川处处护着她走,两人的距离靠得十分近。她虽然不太自在,但始终逃不过他强制性加过来的庇护,最后倒也妥协了。
乔崎在心里冷哼,这男人果然有点大男子主义。
按照原定路线,两人又重新坐了地铁回去。这个时候的人不多不少,但足以让在东山路站上的两人一路站回去。
车厢里的人经过一天的工作,都有些疲乏。乔崎定定地看着车门反射回来的影像:席川站在她身后,几乎是以环抱的姿态将其纳入怀中,将其和人群隔绝;呼出的热气打在脖颈上,若有似无地撩着,渗人的同时又让她感到无比尴尬。但鉴于在车上不好大声喧哗,她也就纵容着了。
其实乔崎自己仔细想来,两人认识这两天,她几乎都在默许他的接近。这是一个什么讯号,她心里清清楚楚。但转念一想,指不定是他给自己下了什么蛊,否则,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虚虚的怀抱如此温暖?
“在想什么?”席川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道。
车子入站刹车时,他及时揽住了她的身子,“我猜,你一定在想案子的事,对吗?”
乔崎低头,“这次你错了。”
他状似遗憾地摇摇头:“噢……这样啊。”
她深呼吸了一次,努力撇去那些想法,试着转移话题,“说说你对这件案子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