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钱,还把衣服搞的这么脏,我看你他/妈是欠揍!”说着,薛父气冲冲的抄起手边的一根皮带。
“你冲孩子撒什么气!”薛妈妈推着雨夜往里屋走,“乖,小夜,先回屋待会儿啊,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雨夜被薛妈妈推进卧室,门砰的一声被带上,门外的争吵声再度响起。
“又吵起来了?”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低瓦数的台灯,透过昏暗的光线,能看到墙角里盘坐着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儿,他拉耸下来的眼皮盖住了眼角的皱纹,罩在身上的白汗衫松松垮垮的,破了好几个洞。
雨夜三下五下的除掉身上的校服,找了一套干爽的背心和短裤给自己套上,随后对着老头儿的方向,盘腿坐到地上。
“大学考上了?哪所?”
雨夜拿出了录取通知书给老头儿看。
“好,是你一直都想考的那个。”老头儿欣慰的点点头,又无奈的摇摇头,“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也亏得你小子够定力,才能把大学考下来。”
雨夜比划到,【您今天来的真早。】
“我啊,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雨夜愣了下,随即比划到,【走的这么急?】
老头儿眯眼笑笑,“你也快要去a市上大学了,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在外面飘荡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雨夜闻言,转头从书包里一通翻找,抽出一本黑皮书,翻开书的扉页,拿出一片扇形的枯叶。他用指腹轻轻的搓了搓,搓掉了一些干涸的叶子残渣。修长的手指伸展开,托住叶子,向前伸直胳膊,一阵凉风拂过,枯叶飘飘忽忽的落到了老头儿手里。
枯叶表面用朱砂染上了字迹,老头定睛一瞧,是魏打头的三个字。
“这是做什么用的?”
雨夜继续比划着,【树叶上是您的名字,有了它,您就是有身份/证的鬼魂。千万别弄丢了,我看书上说,炼魂人最爱捉孤魂野鬼当下酒菜。】
“你小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老头儿我真的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雨夜感到一股微凉的气息向自己靠近,来到头顶的发旋处停滞了下,可当他仰起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再回过神来,只余下空荡荡的墙角。
他抚摸着手上的黑皮书,这本书是他从学校的图书管里无意间发现的,从没有想到学校里会有一本关于咒术的书。他惊奇的发现咒术会让自己上/瘾,那些文字像是有魔力一样的吸引着他,从此欲罢不能。他翻遍了图书馆,却没能再找到第二本。
他和魏老头儿相识,正是因为这本书,老头儿好像是跟着这本书来到他家的,一晃就是近三年。自从有了黑皮书和魏老头儿的陪伴,那些吓唬他的鬼怪敛了很多。他自记事起,就看得见各路鬼怪,最令他不解的是,即使没有结界形成,他还是能瞧得见。现在想起来,活到现在,大约算是他命大。
能讼念咒语,纯属是个意外,他从小就是个哑巴,只能听,不能说,可是修习咒术时,体内自发凝聚起的那股力却能让声音从他口中发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咚咚!
雨夜闻声抬了下头,隐约见到黑乎乎的一坨,类似墩布条子的东西扒在窗子外面,它慢慢的翻了个身,继而一张像黑白脸谱的大饼脸贴住了玻璃,“需要陪聊吗?骚年。”
雨夜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摆摆手,继续低头看书。
大饼脸呆滞了半晌,忽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你说不聊就不聊了吗?骚年,你的脸真好看,我们交换一下吧。”
他渐渐的挤进窗子,然而脸卡在一半的时候,雨夜回身,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张纸符飞过去,刚好拍在那张大脸的正中央。
“哇哇哇!”那坨东西忽然跟唱戏似得,剧烈的晃动着,纸符粘到的地方刺刺拉拉的,就像烤肉的动静,它的上方不断冒出热气,不一会儿化成了一道白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