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便被逼着学这学那,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就连兵家计谋,治国之道,都有涉及,她的生活里没有一点自我,只除了,和秦玄在一起的时光,她的生活里才有一点阳光。
然而,命运却将她推给了那个阴暗中的男人。他从来不曾跟她说过话,也从来不理睬任何人,他的眼神里永远只有无边的冷漠,仿佛只要与他靠近,便会被他带入像冷宫一样森寒黑暗的地方。
所以,即便是他登基的那一天,她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甚至,跪下恳求父亲和爷爷,求他们支持秦玄,改变这一事实,换来的却是父亲和祖父的斥责。
如祖父所说,这就是当初先皇会挑上她做皇后的真正原因,因为先皇早就坚定了要立秦冥为帝的念头,所以,奉家会是新皇唯一的后盾,唯一的外戚,而且,新皇尚且年幼,这样更有助于奉家在朝中奠定自己的地位,比起由秦玄继位,奉家受益更大。
于是,从那时起,她便恨上了他,这份恨,也让她更加趋向于秦玄的阳光与温暖。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这些原因,才会让她把一颗痴心全投注在秦玄身上吧。
但,七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观点,秦冥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差,甚至,完全的超乎了她的想像。尤其是近两年,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在政事上,开始有了他自己的主见,不像早几年的时候,朝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她爷你和几个议事大臣拿主意,他很少发表异议。
这对奉家而言,意味着多年在手的权势该交还给正主了,权势这种东西,没到手之前,尚还可以抑止,可是,一旦要将握在手中的权势放开,却没有几个人能甘心。
她能理解家人的心情,也明白,奉家的荣华,到此已是极致,此后,是沉,是浮,便全看皇上了。所以,她不得不想办法套牢他的心,她必须用另一种方式,去留住他对奉家的信任。
也正是这样,她才渐渐发现,他身上竟有着她从来不曾发现过的魅力,吸引着她迷失自己。也因此,她更坚定了要驾驭他的心,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男人能够征服她,那便是他。而如果,这世间若还有一个女子能得到他的心,她相信,那个人会是自己。
“皇上干嘛这样看着臣妾?”收回心神,奉九仪脸上已多了些许红晕,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让她的心情不自禁一阵狂跳,这种感觉让她既是震惊,又是羞涩,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朕只是在想,这批才子之中,若能有几个像皇后这样的机智才干,朕便欣慰了。”他语带双关的说着,彻骨的冰寒尚未到达眸中,便已被他垂下的眼睫悄然敛去。
她的那些心思他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她那些可笑的自负是从何而来,不错,她的确是这后宫最美的女子,甚至,整个碧落国可能也找不出几个能胜过她这姿色的,她也的确够聪明,论才艺女子之中更无几人能及,但,那又如何?
身为帝王,这些东西,他若想要,只不过是唾手可得,自问历代后宫,哪个女人不是万中挑一?美貌,智慧,这些的确是吸引男人目光的关键,但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如果,他不曾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或许,他也会像其它人一样,惑于表像,难得糊涂。可是,上苍却注定了,他的世界与别人不一样,他看得更多的,是人的灵魂,而不是躯体,于是,所有的美,在顷刻间便破灭殆尽。
从他一出生,他的世界便注定是丑恶黑暗的,而作为交换,上天让他拥有了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势。眼前这个女人竟自以为可以用她的皮相驾驭他的心,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奉家,他的忍耐绝不会是平白无故的,这么多年来,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他利用他们,一步步巩固他的帝业,而他们,利用他的名义,刮取他们想要的钱财,权力。所以,不存在谁欠谁,以他们奉家对国家的功绩,他们得到的,早已超出他们的付出。
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便是奉家彻底垮台之时,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需要人来分享他的一切。既然他是奉家牵制他的棋子,到时候,他也会充分利用这颗棋子,摧毁掉那颗巨大的毒瘤。
“皇上该不会是在隐喻家父无能,未能替皇上挑选出满意的人才吧?”奉九仪半开玩笑的嗔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摸不准秦冥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暗指奉家此次在科考时所做的手脚。
聪敏如她,自问心思缜密,没有人能逃得过她那双眼睛,可是,为什么每次面对他时,她总是猜不透他的心?似乎,他永远的把自己隐藏在那阴暗里,永远只留给人模糊的轮廓,让人无法真正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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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帝王篇(六)
看来,她虽然自负,到底还不算太糊涂,不过,他怎么可能让她猜透他的心思?秦冥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浅笑着应道:“皇后的才智世人皆知,可一点也不比朝中的那帮臣子们差,只可惜,你是个女人,否则,朕哪还用得着科考,假以时日,便是宰相,你也做得。”
果然,这番话让奉九仪彻底打消了疑虑,脸上的羞意顿现,带着一分难得的娇柔,微嗔道:“皇上今天怎么老爱取笑臣妾了?臣妾倒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可以常在皇上身边伺候,便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那些国家大事,臣妾可操心不来。”
说话间,她罗袖微卷,又替他夹了不少菜在碗里。
秦冥却已然没有了再吃下去的意思,伸手间,小白立刻会意的递上来一块锦帕,他接过拭了拭唇角,在奉九仪还来不及挽留之前站起身来,“朕还要去南书房,皇后在此慢用。”
“可是,皇上”奉九仪做梦也没想到,刚才明明气氛还好好的,他怎么说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