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不多心，昨晚他来的时候，她就看出他眼中有一股闪躲又痛楚的情绪，爱人之间的细微变化最容易被捕捉到，只是程筱亦一时没太明白到底为何。

杨子在部队瞎忙了一天，五点多的时候被林笑从大队部拽了出去。

到了医院已经是七点多，乔乔和乔雨正在病房里看望程筱亦。

乔乔看到林笑像是没看到人似的，与程筱亦又说了几句就拉着乔雨走了。林笑冲程筱亦关心的问了两句，转头就追了出去。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杨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程筱亦莞尔而笑，轻摇了下头：“大家照顾的很好的，部队事忙不用总过来的。”

杨子心中一顿：“没事，演习结束后，我们放了两天假。”

“恩。”程筱亦恩了声，提了提宽大的病号服遮住了颈间的片片青紫。

两人静坐了会儿，杨子看了眼神色暗淡的程筱亦：“医生说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杨子伸手，拉过程筱亦的手腕，轻轻的抚摸着：“还疼吗？”

“不疼，已经结痂了。”

“那可能会痒了，不要用手抓，当心留疤。”

“恩。”

杨子走后不一会就接到林笑的电话，乔乔彻底不理他，一句话没有。无奈之下，兄弟两人一同找了个地儿，吃点饭，喝上两杯。

程筱亦打听到了陈墨的病房，周怡说了，当时的场面混乱，听到里面枪声响起，陈墨担心她们出事，第一时间往里冲。

看到周怡时就知道程筱亦一定是出事，慌乱之下往里冲就在这一混乱的当下，一颗子弹从脖子擦过，子弹没留下来，但却失血过多，至今昏迷着。

程筱亦被护士推到陈墨的病房外，换上了无菌服才进到病房里。

“长话短说，你也需要休息。”护士交代了句。

“知道了。”

程筱亦坐在轮椅上，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陈墨，与以往高大强壮的身躯大相径庭。陈墨如果不是为了她，也不会分神，也就不会受伤，不会至今昏迷不醒。陈墨的心，程筱亦不是不懂……

“陈墨，我是小亦。”程筱亦几度哽咽，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回来了，我是健康的回来的，你也快点醒来好吗？”

程筱亦抬起纤细的指节，轻轻覆上陈墨那粗糙的大掌，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我研究了一个新的电码系统，等你好了，我示范给你看好不好。”程筱亦的一滴泪，落在了陈墨的手背上。

周怡又来过一次，程筱亦环视病房内，拉着周怡的手小声问道：“你说了吗？”

周怡摇了摇头：“没有。”

程筱亦眸子一暗，情绪又错落了几许。

周怡看在眼里，却也不明就理。

杨子来时程筱亦正躺在床上神游，放下手里的东西，倒了杯水递给程筱亦：“喝点水，天热容易上火。”

杨子坐在床边从背后托起程筱亦的背，把人扶了起来，程筱亦靠在他怀里，接过水喝了几口又递了回去。

“嗓子还疼吗？”杨子问。

程筱亦把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杨子怀里，摇了摇头。

被程筱亦依靠的感觉让杨子微微一怔，回头放下水杯，转身试着环起手臂轻轻把人搂在怀里。

“杨子哥，我想洗澡。”妈妈在时都不让她洗，但她已经几天没洗过澡，身上依旧残留着其它男人的口水，她想起来就直想呕，但她又不敢跟别人说，虽然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人直接正面谈论这个问题。

“这里洗澡不方便，等出了院回家的吧！”

“我真的想洗澡。”

“病房里是淋浴，我怕你身体虚支撑不住。”

“杨子哥，我嫌脏。”

杨子紧了紧怀里的人，良久，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医院里都是熟睡的看护和病人，杨子悄声的推开程筱亦的病房门，而此时程筱亦也睁开了眼睛，等待着杨子的到来。

杨子摆了摆手，程筱亦悄声的下了床，杨子拿出穿大的衬衫套在程筱亦的身上，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医院。

杨子把车开回了家，打橫抱起程筱亦上了楼。

程筱亦小脸一红，钻进了洗手间。

她不是不知道身上的痕迹有多么的怵目惊心，当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所露出的肌肤上，有齿痕，吻痕，掐痕，程筱亦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拳击上了浴室内偌大的镜子。

杨子听到裂碎的声音直接冲了进来，程筱亦的手上流着血，镜子虽然破碎却未裂开，只有细碎的裂痕。

“小亦。”

程筱亦急忙拽下浴巾挡住身体，双眼通红怒斥道：“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杨子一惊，想上前安抚：“小亦，手出血了。”

“出去，不许再进来。”

杨子怕她做傻事，但又看到程筱亦固执的眼睛褪了出去。

程筱亦洗了很久，一层层的洗，原本的痕迹早已经被她用力的擦伤了皮肤，柔嫩的肌肤上已经有皮下渗血的征兆。

程筱亦终于明白，当初和杨子不清不白的丢了第一次，她恨，愤怒，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恶心过。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排斥杨子的身体接触，包括日后的每一次接触，包括亲吻，抚摸，做爱。

程筱亦在心底已经默默的咒骂了无数遍那个变态军师，却也无能力为，她也不能因为个人私愤去调国际武警的抓捕人员。

程筱亦迟迟不出来，杨子越发的担心，这次顾不得其它，直接开门进来，拿起浴巾，把人从早已经凉透了的水中抱了出来。

杨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