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打开门,请余白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请男人到自己家做客。
她看上去比余白还要拘谨。
“你随便坐。家里有些乱。你无视好了。”严妍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转身进了卧室拿药箱。
把余白扔在了原地。
“你家挺干净的。”余白站在门厅,以一个资深洁癖的毒辣眼光快速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边边角角,很快得出结论。
严妍家布局属于现代中式。家具虽然样式都是复古仿旧,颜色却很明丽张扬,家具表面还印有繁复的花纹,让人看了眼前为之一亮。这个家里处处彰显着主人独特的品味。
地板是纯色的木质地板,擦的光可鉴人。
他看了看脚下的皮鞋,这要踩上去就尴尬了。索性自己打开鞋柜翻找起备用拖鞋来,找了半天,一双能盛下他双脚的拖鞋都没有找到。
嗯,他表示很满意。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严妍家里从来没有男人来过。
兀自窃喜的余白干脆拿出一双女式拖鞋换上,点着脚尖快步走到客厅,坐到贵妃榻上。
榻上摆着木质小茶几,上面有套精致的茶具。余白看着这些带着严妍生活气息的器皿、物件,心中荡漾着欢愉的情绪。
严妍从抽屉里拿出药箱,木然地坐到床上。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大胆。
对于陌生人,她一直持谨慎疏远的态度,更别提带回家里来。
虽然同余白见过几次,每次见面都是他在帮她,但,好像自己还是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些感情用事了。
她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却听外面传来余白的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哐当的砸地声几乎让她以为地震了。
严妍冲出房间,看到余白仰倒在客厅地板上。手里拿着个灯泡。
平时用来换鞋的穿鞋凳也四脚朝天翻倒在地。不对,是三脚朝天。换鞋凳是三条腿,估计这就是为什么他换个灯泡会摔倒在地的原因。
严妍把小茶几放到地板上,扶余白趴到贵妃榻上。
余白虽然不再矮油,但他缓慢的动作也能说明这一下摔着腰了。
“我看茶几上放着个新灯泡,屋顶的吊灯正好缺一个,估计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安上去,想着帮你安好,谁知凳子不稳.....矮油。”余白这次是真疼,摔得措手不及,摔得脸面全无,摔得他不想把头从贵妃榻上抬起来。
严妍看着还攥在他手里的灯泡,哭笑不得。
她想想还是不告诉他这个灯泡是自己昨天拧下来的坏灯泡,她本来打算拿着这个样子去装饰城多配几个新的回来备用。
她觉得,她要是说实话,余白一定一趴到底,劝不好那种。
“你这腰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试探着问。免得他伤自尊。毕竟人家是好意想帮她换灯泡来着,做人要厚道。她强忍住笑意,回屋去拿药箱。
余白觉得今天出门一定遇到衰神。所有在丢脸的事,一次性在严妍面前全展现个淋漓尽致。
他不就是想展现一下男人的魅力,换个灯泡,想让严妍觉得有他在万事足而已吗。怎么会摔成狗。还有没有天理。
他歪头,瞟了一眼还仰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恨不得立即给它劈了当柴烧。
严妍抱着药箱坐到他旁边,先小心翼翼处理了他脸上的伤口,又把脖子那两道血道子消毒上药。余白静静地看着她。
“你自己把胸口的抺了。”直到严妍说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接过药棉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在胸口那道血口子上胡乱抺了两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消毒水抺到肉上时,竟然比严妍抺的疼。他一直记着严妍胳膊上也受伤了:“我帮你上药。”他拿出新药棉举到严妍面前。
严妍躲开,接过药棉:“我自己来。”
余白:“......”人家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啊。怎么你一点机会都不给呢。
严妍瞧他神情古怪,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的后背受伤了吗?“她记得余白护着她时,那三个女人一直攻击他的背来着。
余白在严妍的提醒下,想到自己的苦情戏还没喊“卡”,忙“嗯哼”着描述背上传来的疼痛。
虽然严妍觉得他的描述像掺水的假酒加了些水份,但怎么说人家也帮了自己、小心地,保护自己没受到伤害,便仍旧用担忧的语气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去医院。
余白想,去医院就没法赖在这儿了。更享受不到被她照顾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