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顾忌着她的命能换钱。
说真的,她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个老宋。要不是为了救阿欢,她早劝孩子他爸把老宋辞退了。
宋巧音见她爸在她连番质问下,都不敢拿正眼看她,冷笑两声又接着揭他的老底。
“你和我妈离婚时死活不同意把我的抚养权给她,根本不是舍不得我,你是怕我要是跟我妈回姥姥那儿,你从彭家就拿不到钱了对不对?你说,你准备把我卖多少钱?你说啊?”
又一声无助又痛苦的嘶吼质问。
宋国立错开眼珠,狡辩:“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你乱猜个什么劲,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彭家人集体失声。
宋巧音仰面大笑,她不想让眼泪再流下来让他们看见。
就在彭家人觉得必须要站出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紧张令人窒息的空气时,宋巧音再次对着她的爸爸开口:“对不起,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这次要落空了。”
然后,她红通通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一个。
他们看到她眼睛里燃烧着一股烈焰,焚烧着她的绝望,也焚烧着他们每一个人。令他们惊惧,令他们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就在被指责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宋巧音飞快地穿过看热闹的人跑走了。
她不得不走。
因为,她不想让欺骗她的人看到她在哭。
她也没有必要质问彭家任何人,因为本来就是她蠢她傻她笨。
是她太轻易相信别人。是她太草率的用真心换温情。
所以,当得知那温情是个陷阱,是为了捕获她这头猎物不得不涂抹的蜂蜜时,她只想送给自己两个字:活该。
她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很远,好像撞翻了服务员手中的托盘,差点撞倒突然从包间走出来的一个男人,还在马路上被急刹车的司机伸出头大声骂是不是不要命了。
总之,当她重归理智,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陌生的河边绿地。
双腿麻木的她终于体力不支,扑通跪到草地上。
她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反复复盘着真相。
明明彭战不喜欢她,却要忍受着她追在他后面像个粘人精。难怪,就算她为他做再多的事,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冷的,与她说话总是简短又疏离。
还有彭欢,看别人时眼神总是冰冷懈怠,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唯独见到她时,彭欢的眼睛里控制不住的释放着热情。难怪画室里那些画都是鲜红色的。
现在才知她想错了,那些根本不是鲜红色,而是血的颜色,是藏在作画人心里的血腥。
她于彭欢而言,只是吸血鬼渴望维持生命的鲜血。
她又想起彭欢画室里那幅唯一底色是黑色的画。
她记得彭欢说那个黄色的点是她。她说,她就是她的光明。
妈的,她一开始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彭欢那句话是指她们之间的友情。
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狗屁的友情,全是骗子。一家子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