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苏宓扬起头就看到虞青娘笑着走了进来。
“娘。”苏宓起身让出了一个主位,拉着虞青娘坐下。
虞青娘摸了摸苏宓的柔顺头发,“嫁人了,以后我的宓儿可就不能再梳这个髻了。”
苏宓环上虞青娘的腰,脸贴在她胸脯处,像一个小孩儿般紧了紧,“娘.....”
“别怕,娘那日见了那厂督,对你该会是不错的。”虞青娘轻拍着苏宓的背,既然已成定局,只有宓儿好,她就好,若是宓儿以后当真不开心,就算回来,不管如何,她也会想办法养着她。
“宓儿,娘还有些事要嘱咐你。”虞青娘拉开了些苏宓,轻捏着她的肩头。
“虽说厂督他是宦官,也是个男人,你万不可在像家里一般耍些小脾气,娘也替你问过了,他房中没有别人,你过去了,独一个的也好一些。”
苏宓闻言心里一喜,还是低声:“问他这个作什么。”
虞青娘看着女儿眼角眉梢隐隐藏着的娇羞之色,分明就是将那人喜欢的紧还不自知的模样,顿觉有些心疼。
她微微叹了口气,拢了拢袖口里藏着的避火图,到底要不要教她。
这才是她今晚来的目的。未出阁的女子对男女之事,都是半分不懂的,为洞房之夜太不顺遂,少了夫妻情趣,待嫁女儿的前一晚都会由自个儿娘亲细细叮嘱一些,避火图所画的浅显明白,便是这个效用。
苏娴成婚时,她自然也是去了,但是断然没有这次这么犹豫。
苏宓嫁的是个宦官,那便难有房事,宓儿如今不懂还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以后懂了些,心里还不知多难受。一想到这个,虞青娘就不知道该不该讲。
虞氏犹豫间,苏宓便看到她袖口露出的一抹暗黄色。
“娘,你袖子里放的是什么?”苏宓疑惑道。
“没什么,宓儿,你这茶水都温了,春梅呢?”虞青娘转移话题道。
“她妹妹来寻她,她去门房了呢,娘,我去替你取些热茶来。”
“好。”
虞青娘见苏宓走了,心里忖了忖,还是抽出了袖中的避火图,在屋中寻了一遍,也没仔细瞧,最终塞到了绣桌上一堆衣衫里。
总归要让她懂一些的,就教她自己看好了。
毕竟明日还待早起,苏宓带着热茶回来之后,虞青娘又叮嘱了几句要她早些休息便走了。
春梅回来正是近黄昏。
“小姐,我回来啦。”
“嗯,春梅,把绣桌上的衣衫一,让张寅送去督主那。”毕竟是这好多日的心血,苏宓的心思是想着早一天送过去,他就能早一天知道。
“是,小姐。”
春梅走到绣桌前,也没细看,更是没在意夹在之中的一张避火图,就将底下衬着的布的四角揪着扎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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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夜,月色清辉,秦衍负手站在别苑的亭廊下,大概是才沐浴完毕,漆发尚未被冠起,丝丝缕缕的,随意地披散在肩后。
略带湿意的银色绸衣,不时勾勒出瘦削挺直的背脊,更衬得身姿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