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歌我都听过了，总体来说……还不错。”冷霆斟酌了一下用词。

“可是、这还不够。”

“不是原创的曲子不够，而是歌还不够突出。太大众了！”冷霆润润嗓子，继续道，“你们要知道，现在市面上的歌太多了！你们作为新人，即使公司会做宣传，又会有多大的效果？群众不会买广告的帐的，他们只会买你们的歌的帐！”

“要是花了钱，买来一听，却和街头那些唱烂的东西没什么两样，还有谁愿意掏钱去买？”

冷霆的话字字在理，容不得他们有半点反驳。

腾铭忽然开口，“哪里不好？”

冷霆也不多说，直接起身走到钢琴旁，弹起了腾铭的曲子。

旋律从轻微到减响，然后□。冷霆的指间随着黑白两键交叉跳跃，白皙的皮肤衬出残影。

音符也在跳动着。

随着最后一个声响的传出，戛然而止。

很好的演奏，却让腾铭皱起了眉毛。

如冷霆所演，还不够。

自己写的，自己弹出来，没有别人在你面前演奏来的有震撼力。

空洞，缺少感情，腾铭用这两个词给自己的曲子做了评价。

“我拿回去重写。”腾铭很干脆的拿过自己的曲谱，转身就要走。却被冷霆一口叫住。

“你是以为自己很能？一首曲子写出来这样，两首，三首，上百首，又有什么区别？”

腾铭看着冷霆不语。

“你的问题先放着，待会一起改。现在是你的歌，安烨。”

重新坐回钢琴前，冷霆深呼一口气，开始了他又一次的表演。

冷霆弹琴的时候表情是静止的。大家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整个房间只有钢琴声在耳边萦绕着。

飘逸，轻灵。

安烨的曲子好像是带着灵魂的，却又由于一些技巧的不够，原本的协调性被大大的破坏了。

安烨听着，也明白自己的短处。

接下来是路更，依旧走的流行风的曲调，让人听着听着就能high起来。却是市面上最多见的歌曲。

轮到临哲的时候，冷霆却没有弹，而是盖上了琴盖。

“你的歌，老实说，我不知道怎么改。”很直白的话。

分明是他们名义上的老师，却如此直白地降了身价，就这一点来说，冷霆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论是他的水平，还是他的心胸。

“虽然我这么说，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冷霆不管其余几人看向他的眼光，盯着临哲道。

“你的歌，太完美了！”

临哲一愣，完美，不好吗？

看出他的疑惑，冷霆低头喃喃，“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歌……正是因为完美，才显得不完美……”好像勾起了他的回忆似的，一瞬间临哲发现冷霆有些恍惚。

但冷霆的话还是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因为完美，才显得不完美……吗。

难道是……

临哲忽然眼睛一亮！

是技巧！

他太注重那些必须存在的地方的。歌不是必须遵循着由低向高的规律的，不是必须在最后渐渐轻音直到结尾的。戛然而止反而会更有韵味。

冷霆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忍不住提醒，“遵循你的感觉，就是最好的旋律。”

临哲的确有这样的感觉。他刚刚写完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顺，有些别扭，就是太限制于歌的规格才会这样了！

灵感来的时候，是会忽略别人的。

临哲反反复复地开始改他的歌，当他填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整个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而窗外的天也早就黑了下来。

显然冷霆的课早就结束。其他人也都吃饭去了。

想了想，临哲索性直接点了一份外卖，继续修改他的歌起来。歌和文章一样，只有经过反反复复的修改后，才会呈现它最好的样子。

夜幕拉了下来，街上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暖黄色的基调让临哲的也变得柔软起来。

他想起很多，想起大学时期和沈辉一起在夜市里逛小吃，想起那时候他们乘着人多偷偷在人群里面手牵手，小小的满足感和大庭广众下的偷情的感觉让他兴奋而愉悦。

想起大冬天和沈辉一起一边搓了手一边吃冰淇淋，然后把手放在沈辉口袋里面取暖。

……

这些回忆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了淡淡的温馨，却和沈辉这个人，毫无关系了。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吧……

送外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是还散发着热气的蛋炒饭，上面撒着几根葱显得格外清香和诱人。已经累了一天又饿了一天的临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可当他才吃到一半，就见安烨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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