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就心里发紧,慌里慌张地甩开他的手。
“我要去洗澡,你放开!”白凌刚把他的手甩开,他又搭上了她的腰,按着她向自己怀里靠。
“一起……”
“你疯啦?家里还有这么多人……浴室在于晴和阿姨房间的中间。”白凌说着说着就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我家,我能不知道么?”顾长新坏坏地一笑,“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比你熟悉了不知道多少倍,放心吧,不会发现的。”
白凌还是支支吾吾的不愿意,顾长新却掐着她的腰威胁,不愿意就不准离开。她实在是忍受不了那黏乎乎的感觉,身上已经被夜风吹干的汗水,蒸发之后,像是涂了一层盐在皮肤上,难受得她想直接将一桶水倒在身上。她只好妥协,弯腰捡起被扔下床的睡裙套在身上,任他抱着溜去了浴室。
由于是深夜了,两人怕吵醒家里的其他人,也就不敢用淋浴,只得用盆子接了水用毛巾随便清理一下。顾长新将她放在浴缸边缘坐着,转身去取来毛巾沾湿了替她清理着身体。她垂头,看见他低着头认真的样子,心底有块地方酥酥的,好像是整颗心被挠痒痒了一般,变得软软的。
“顾长新……”
“嗯?”
“你什么时候走啊?”白凌不待他回答,又急切地说道,“你和我一起去见见我妈妈吧……你知道阿姨说的那些订婚的话么?我妈妈好像知道了,让我带你回家去看看。”
“你妈妈不喜欢你和我结婚?”顾长新手上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担忧。
白凌咬了咬唇,有些害羞,红着脸,小声解释道:“没有,她只是说让我嫁给我喜欢的人而已。”
“那你的意思呢?”顾长新听了她的话,紧锁的眉舒展开来,唇角含着春风般柔和温暖的笑容,眼里换上些戏谑地问她。
“你明明知道的……我以前说过那句话的……”白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一掐,“怎么老是逗我啊,你这个样子讨厌死了!”
“是吗?”顾长新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摆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你说过什么呢,我有点不记得了……唉……这次受了伤,好像记忆力也跟着下降了,你再说一次,我保证记得住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白凌扔了个白眼给他,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自顾自地清理起来。偶尔斜眼一看,顾长新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也不做什么小动作,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蹲在那里。她心里一咯噔,不会是真的脑袋也受伤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急急忙忙地将毛巾扔在盆子里,去拉他的手,焦急得差点喊出了口:“我喜欢你……那天晚上我说的是我喜欢你……”
“什么?”顾长新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并排坐在浴缸边缘,带着些迷茫地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白凌一字一顿地说着,生怕他听不清楚。
顾长新蓦然一笑,快速地伸手,将还处在惊愕中的人抱进怀里。他的嘴唇贴着她的,声音沙沙的,透着些厚重感,却在述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我知道……可是好像还不够,我爱你,所以,你也要爱我。”
白凌愣了一会儿,红了眼眶,又去掐他手臂,小声嘀咕:“就知道你故意逗我玩的,老是喜欢套我的话。”
顾长新轻笑,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慢慢蹭着:“谁叫你那么笨!还哭呢……乖,不要哭了,明天起来眼睛肿成兔子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惹的!”白凌梗着小脖子和他叫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又悻悻地捂住了嘴。
他低笑,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开口:“我的伤好得也快差不多了,可能要回去了……”
“伤口缝好又挣开了,这才几天啊?再说了,身体还得养一段时间啊,怎么这么急地就要走啊?”白凌一听他说要走,心里就急了起来,他入院才多少天啊,怎么又要回部队了?他身上那是枪伤,不是划破皮之类的小伤口,怎么能够不好好地养上几个月呢?
“本来执行了任务,我就该回去了。当时他们把我送到医院,知道我是这里的人才给了个特例,准了我几天假,和家人相处几天,毕竟这次差点送了命。”顾长新说完又见她赌气般别过脸去,肩膀一抖一抖的,他无奈地叹气,靠过去抱住她,“我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如之前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可是我也没办法,当初我选择了这条路也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总不能一直都是你在为了将来努力地念书考大学吧?我作为一个男人,要做的应该更多。小茉莉,再忍忍,过几年,你一毕业我就着手办随军的事,到时候你来部队,每天给我做饭洗衣生孩子……”
“谁要每天给你生孩子呀?”白凌抹了把脸,狠狠地骂道,“为了将来为了将来,你永远都是这句话,我听着难受死了!那天我都听到了,你为了你的那个什么长官挡了一枪,你这样不要命了,我怎么办?要是你……有个好歹,我们还有什么未来啊?!”
“对不起……”顾长新像是哄着一个小孩子一般,轻轻地啄着她的脸,不住地道歉,“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看重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只是,作为一个jūn_rén,为战友挡枪,完全是本能反应,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顾长新抱着她苦涩地一笑,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与是否冲动无关,只和他的肩章和那身军装有关,因为他是个jūn_rén!
这一次白凌没有说话,只是啜泣着去抓他的手,摸着他手上的老茧,心疼地说:“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