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烨缓缓捏紧拳头,骨节处发出“咯咯”的声响来,他很想现在就冲出去,大声告诉她,他才是她的相公。
可是,他竟是不敢,因为他怕她会恨他,会更加不肯听他解释。
他必须忍,必须等到无心查出她这些日子的遭遇,他才能对症下药。
他在煎熬中,看着院子里两个人的恩爱场景,好似那火上烧着的不是药罐,而是他的心。
终于,那药熬好了,他看着她小心的取下,倒入碗中,又小心的吹凉了,才舀了一汤匙,递到男人的唇边,“相公,喝药吧!”
男人双眸含情的看着婉儿,甚为听话的将她喂来的药吞下,唇角一抹幸福的笑意会让人误会,他喝的不是药,而是蜜糖。
喂男人喝完了药,婉儿放下药碗,扶起男人,两人双双走进了茅屋中。
皇甫烨神情一戾,不敢再沉浸在悲痛中,迅速闪身来到窗边,监视着里边的一举一动。
有些事情,他可以忍,但有些事情,他决不能忍。
他不管他们之前是否有同床过,但既然他找到了她,就绝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再碰她。
“同床”两个字,在他的心头挖下深深的一道伤口,他却只告诉自己,不管她曾遭遇过什么,他都要她,他都只爱她。
他透过窗棂的缝隙,看着她帮他将披在肩头的衣服扯下,扶着他躺下,紧接着自己也要跟着躺下。
他再也无法隐忍,再也顾不得是否会吓到她,一掌打烂本就破败的窗子,飞身跃进去,一把将站在床边的婉儿拉进了怀中。
“咳咳咳……”床上的男子一急之下,咳嗽得更厉害起来,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婉儿愣愣的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惊呼一声,“王爷?”
“跟本王回去”皇甫烨声音里尽是浓重的怒意,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婉儿一惊,狠狠推开他,“王爷,奴婢已经有相公了,还望王爷自重。”
“你的相公是本王,不是这个病秧子。”皇甫烨抬手直指刚刚从床上爬起的男子,一身杀气腾腾。
“奴婢真的不认得王爷,王爷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婉儿向侧面迈了一步,挡住床上的男人。
而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再次刺痛了皇甫烨的眼。
她就这么在乎那个病秧子?
皇甫烨狠狠的一瞌眼,在睁开时,已满是狠辣。
他一把捞过婉儿,扣着她的腰肢,将她夹起,“跟本王回去,本王立刻让安以墨回来,他一定会医好你的。”
“放开婉儿……”床上的男人一急,跌落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
“相公”婉儿失声惊呼,在皇甫烨的腋下不停的挣扎着,已是泪流满面。
皇甫烨转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男人,眸光一寒,极快点住婉儿的穴道,抱着她径直走出了茅屋……
———————————满城烟火作品———————————
边城,靖王府书房
“王爷,属下赶到时,人已经去了。”无心跪在地上,向书桌后的皇甫烨禀报道。
“怎么会?”皇甫烨猛的站起身,惊问道。
他带她离开茅屋后,便立刻派了冷焰亲自过去处理那病秧子。
他知道,不管是她失去记忆,还是恢复记忆,她都不会希望那病秧子有事,若是他有事,她势必会恨他。
是以,他命令冷焰先找郎中医好那病秧子,再看管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病秧子竟会去的如此急。
“可有验尸?”皇甫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问道。
“验过了,那人本就有肺痨,病入膏肓,是以,才会去了。”冷焰恭敬的将结果汇报给皇甫烨。
皇甫烨揉了揉发疼的头,对冷焰挥了挥手。
待冷焰退下,他才站起身,走进书房里间。
而书房的软榻上,此时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脸上犹带着泪痕的女子。
她很抵抗与他回来,即便他封住了她的穴道,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却仍是满眼泪水和恨意的看着他。
他见不得她这样的目光,只能给她服下**,让她暂且睡了过去。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摸上他熟悉的面容,却一点得到的快感都没有。
失去她的三个月里,夜深人静时,他总是愿意回忆与她的过往,以及想象与她再次相见时的场景。
只是,谁又能想到,再相见,已经是物是人非,她已经与另一个男人互许了终身。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柜子。
那里边正放着那**在皇城买的红绸,她还说,她要亲手为他做喜服的。
可是,为何再见时,她已经叫了别的男人,“相公”……
他忽然成了戏外人,恨不得,怨不得,只能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此刻才明白,最残酷的不是生死离别,不是分离,不是磨难,而是那个人就在你眼前,你还爱着,她的记忆里却已经没有了你。
绾绾,这是你给我的报复吗?
“呵……”他悲凉一笑,眼角处一滴晶莹在暗夜里闪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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