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感到意外,现在回头想想,过去叁年裡,每当我跟你家人有价值观上的衝突时,你总是什麼也不做,置身事外。与其说你想让我直接与你家人沟通,找出适合彼此的相处之道,倒不如说你压根懒得管,也不认为这是问题,你理应负责居中解决的问题。你只是两手一摊,一派轻鬆地转身,让我独自去面对。当初我还没过世的爸爸将我的手jiao託到你手裡时,你应诺了他什麼,还记得吗」
「敏乔,我我很抱歉」顾钒钧感到惭愧地移开目光,与妻子哀莫大於心死的眼神相触,令他心虚。不管变心的理由是什麼,违背誓约的一方是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哼这时候妳就晓得搬出死人亲家公来当挡箭牌,真不愧是伶牙俐齿的高级知识份子。」
「我话还没说完。」方敏乔丝毫不理会顾雪芬的挑衅挖苦,逕自说她的:「如果你忘记了,我倒可以提醒你,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宠了宝贝nv儿二十多年,为的不是让她因为一个心ai的男人受委屈。你的家人实际待我如何,你自己心裡有数;但我ai你,可以为你无视那一切,儘管我压根没有无条件忍受你家人的义务。我自始至终都不姓顾,更不认为成为你顾家的媳fu就必须看无知又自以为是的大姑脸se做事。」
「妳说什麼」顾雪芬最痛恨的一点就是别人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嘲弄她无知,而方敏乔毫无偏差地一脚踩在她的尾巴上,「这是妳做别人弟mei的应该有的态度吗」
「婚姻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对於不尊重我、明裡暗裡屡屡找我麻烦的人,别指望我会傻到以德报怨。」
「妳这nv人结婚才叁年就让老公寧愿去找另一个nv人,跟妳离婚,妳应该要好好反省反省」
「做出对不起伴侣的事、对婚姻不忠的人可不是我,我何须反省这番话请某个年长我十岁却连婚都还没结成的nv人原封不动地说给她弟弟听。」
「妳」顾雪芬被她的每句回嘴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法理直气壮地辩驳回去,因为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而她怎麼也想不到从前总是缄默不予回应的方敏乔,现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每一句反击的话在她听来都是攻击力道十足,那麼可恨而刺耳。
「顾雪芬,」方敏乔连名带xing地叫她,十分坦白地说出内心的观感,「以前我是不想与妳一般计较,现在则是没有必要继续容忍妳的挑拨刁蛮。老实说,我从来没有瞧不起妳,但妳对待我的态度让我很厌恶妳,非常厌恶。接下来妳如果再擅自多说一句詆毁我的话,妳弟弟要支付的离婚费用就得多上一百万噢,不,或许届时我婚也不离了,乾脆如妳所愿搬回顾家住,做一尊妳们想请也请不走的大菩萨,到时你弟憎恨的对象就是半路杀出来多事的妳了,我说到做到。」
「」顾雪芬的脸se当下青红jiao接,好不精彩,却也不再多说半个字。这样子的方敏乔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决绝冷厉,令人不敢怀疑她依言履行的决心。
「敏乔,拜託有话好说。请妳别跟大姐计较,妳也知道她向来说话不经大脑。」顾钒钧急出满额冷汗,现在他最迫切的盼望就是那纸离婚协议书能儘快生效,无论如何都不能功亏一簣
自从他们俩相识相恋成家迄今,他头一遭如此低声下气地对她求和,竟然是在两人即将分道扬鑣的此时此刻方敏乔不由得感到一阵冷透心扉的荒诞,彷彿自己的心正随着已然死去的ai情逐渐迈向空寂。
「你有多ai她」
「什麼」顾钒钧一怔,完全没想到妻子会有此一问。即便他知道妻子很清楚自己背着她搞外遇,但这是两人分居这麼长一段时日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提起第叁者,还是在攸关她签字与否的关键点上,不禁让他心惊。
「你有ai她到非得从我这裡要回你的自由不可的地步吗」
儘管十分艰难,但顾钒钧仍是ying着头皮点了下头。他早已没有退路可走。
似乎确认了最后的什麼,方敏乔紧闭着眼静静地深吸一口气,待她缓缓吐出之后再睁眼,原本的情绪波动都冻结在冰层底下,仅剩一句不带温度的询问:「顾钒钧,你打算用多少代价赎回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