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见不到几棵。幸亏他们来的时间比较巧,要是再早一些,瀚海浮冰没化完,恐怕他们会被困在云雾海峡外面。
一刻半钟后,钟庆然一行人就到了地方。
“爷爷,你看这个地方怎么样?”钟庆然对福运珠充满信心,笑着问弯腰查看土质的钟老爷子。
钟庆然现在选择的地方,位于瀚海的西北,瀚海州的中东部,背靠着山,离码头也不算远,附近还有河流通过,是个不错的地方。
钟老爷子也这么认为。
“你决定就好,爷爷相信你。”钟老爷子起身拍了拍手,他对这里很满意。刚才他粗略看了下土质,并没有那么贫瘠,这从长得都快有半人高的野草上就能看出。或许这里只是不大适合种植庄稼?这点谁都没法确定,只能静待日后验证。
钟庆然带的物资中有帐篷,可惜数量不多,要想安排下所有人,还是得靠建造速度最快的茅草屋。
由于时间很紧,他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造好足够数量,因此,对于材料就没有那么讲究,能用就行,完全不考虑湿木料是否会变形,反正等过一段日子,第一批木料处理好后,就会陆续建造泥墙茅草顶房屋,要是能找到粘土或合适的石料,兴许还能住上砖瓦房和石屋。
钟庆然早就动用福运珠测过最近的粘土所在地,结果显示,离他选定的地方颇有些距离,他也就没说,怎么也得等到今天过后再来考虑此事。
钟庆然一行人总共一百五十三人,其中船工包括周茗在内一共二十五人,匠师及其家属二十七人,家属极少,匠师大多都是孑然一身,若不然,他们也不会甘愿跟着钟庆然。
赵庆这点上考虑得很周全,他不可能强迫他们过来,这纯属给钟庆然添乱。至于这些匠师是怎么被赵庆说动,钟庆然并不关心,理由太多了,他随便一想,就能说出几个。毕竟,大周朝人命可一点都不值钱,甚至还不如一头牛贵。
剩余一百零一人则都跟钟家有关系,除了七户族人外,刘家是刘氏的娘家,钟庆书和钟庆竹是钟庆然的好兄弟,最后那些人则是钟庆然和钟庆书的下人。
钟庆然手头只有五个大帐篷,两个归钟老爷子一家,剩下三个,则安排刘家和七户族人中的老幼入住,还有空的地方,就优先选择妇人,钟庆书和钟庆竹则和钟庆然使用同一个帐篷。
帐篷不足十平米,要塞入将近十人,除了铺盖,真是什么都不能放。
茅草屋都是统一规格,一间能住上二十来人,和帐篷一样,只住人。家什都堆到一起,盖上草苫,书籍这类不能经水的则放在高处,用油布遮上。钟庆然的最低要求是入夜之前建造五间茅草屋,这样,才能让所有人不至于幕天席地。
去砍木料的青壮已经上山,由简明宇带队,他身上有钟庆然给的中效驱虫粉,被他分成五份,正好人手一个。
留下来的老人和孩子,则都开始清理钟庆然画了圈的地面。今天有风,钟庆然怕引起火灾,将大片干枯的杂草给烧了,便放弃用火烧地这个省力的方法,改为用人力除草。
大家都干惯农活,需要除草的地方又不大,不过一刻多钟,就清出了足够的地方。接下来,一部分老人去山脚砍树枝藤条,余下那部分老人和孩子则去割草。建茅草屋需要用到大量茅草,晚上睡觉也少不了他们。现在可没有床让大家睡,不铺上厚厚一层草,怕是会被凉意侵体,这对身体不好。
钟庆然将点白和鸣雷放出去,他要确定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人烟。生活在这里的人,除了繁衍的后代之外,那可都是在逃犯,有和钟家一样的,自然也有确实犯了事的,偷鸡摸狗得罪人的还好说,那些穷凶极恶,手上有命案的,他却不得不防。
瀚海州呈不规则椭圆形,南北长约一千五百公里,东西宽约六百公里,总计将近八十万平方公里。这个面积和大周朝一比是小了,还不足它的七分之一,可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国家相比,瀚海州足以甩他们一条街。可惜因地理位置所限,这里注定被埋没。
钟庆然预估有误,两辆牛车和两架马车,他只动用到三辆,一辆牛车拉草,一辆牛车拉木头,还有一辆去附近拉石头泥土,余下那辆便被他派往码头拉物资。
钟庆然将村子取名为福村,一百五十多人安全穿过云雾海峡,哪个人敢说自己没点福运?虽说钟庆然借用了福运珠的力量,可能和他走到一起,这本身就是一个人气运上佳的体现。
见帐篷已经扎好,钟庆然一头钻了进去。他要好好琢磨一下,村子该如何建设,他可不想让福村跟河湾村一样,不少地方都能闻到异味,这样太糟心了。以前是没有这个机会,钟庆然也就不在乎,现在一切从头开始,他想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些。
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是要设计好排水沟,另一个则是要处理好人畜粪肥,路边堆肥的情况他一定要杜绝,这影响到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所有路过之人。
第89章
瀚海州人迹罕至,钟庆然不清楚它的具体地形,但就目之所及而言,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估计会有狼群出没,安全问题需要第一个解决,那么村子势必得筑一圈围墙。
这倒也不是难事,现在人丁少,那就把村子建小一点,待以后人口多了,再往外扩便是。围墙也不用拆,原有的村子直接当作一个坊,往后就照着福村这般,一个坊一个坊向四周扩建,等到规模足够大,就筑一道包围所有坊的城墙。
钟庆然写写画画好半天,总算把未来规划的大致脉络给缕清。看着村子布局图,以及一条条或许当即就能实现,或许他过完这辈子都未必能亲眼目睹的计划,钟庆然倍有成就感。一个村子从无到有,还是在他带领下实现,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上,钟庆然算是恰如其会。
以前,钟庆然连想都没想过这些。人大都安于现状,上进一点的,最多也就是想方设法出人头地,可那又如何?即便位极人臣,还不是当今一句话,就能剥夺其所有?
现在好了,虽然瀚海州不如大周朝地大物博,生存环境也更加恶劣,但钟庆然心里舒坦啊!
在这里,再没人能一句话就决定他的生死,来到大周朝后,那隐隐的不安感,在他踏上瀚海州的那一刹那,就烟消云散。
随着压在头顶的大山消失,钟庆然心情前所未有的敞亮,看什么都觉得格外美好,似乎那天更蓝,那山更绿,那水更清……就连空荡荡满是杂草的住地,也被他看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