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找小的有事?”
“你叫宝山?”钱富凌沉声问道。
“是,小的就是宝山。”
“他是不是由你负责送回府?”钱富凌手指着钟正仁,问道。
宝山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复又垂头回道:“是,小的记得很清楚,和这位老爷在一起的还有一人,马车刚出大门,就被另一人的家人接走了。”
“你还记得,从你手上接走他的那人长什么样吗?”钱富凌额头突突的跳,千万不要是兄弟间的闹剧,不然,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若真如此,那岂不是他害了他的闺女?
“记得。”宝山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岔子,要不然,老爷干吗问他这些?
“那就好,走,去我三弟家。”钟正仁之前就问过洪氏,结果她忙着照顾他,压根就没怎么留意,人是认不出来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肯定不是三弟一家人,至于是不是三弟动的手脚,这他不好判断。钟正仁每迈出一步,都觉得重如千钧,希望是他想错了。
哪想,等他们到时,钟正礼一家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问过店伙计,才知道,他们一家去了河湾村。
一帮人又转移阵地。
钟正仁想了下,回家把洪氏也给带上,齐齐向河湾村进发。
两兄弟两相一印证,就知道他们给人坑了。可到底是谁下的手,他们无从判断。嫌疑最大的是陆景和钱富凌,可无论是谁都有很多地方说不通,首先,就是那个送他们回家的人,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没有他,似乎一点都不会影响后面的行动,在场所有人都想不通。
听了简明宇的一番话,钟庆然目光闪了闪,嘴唇紧抿,这事看着就不简单,钟正仁和钟正礼两家刚分家,做生意才多久?而且两人又不是毛头小子,被言语一激,就会冲动行事,不大可能把人得罪到这等地步。就跟其他人一样,钟庆然也想不明白,送两位叔叔回家的小厮到底意欲何为。
第81章
“钱老爷,借用一下你的人。”钟庆然走到远远站在一边的钱富凌身边,低声说道。得到钱老爷的同意后,钟庆然才将目光转向宝山,“那个人的模样,你可清楚记得?”
“记得。”这个问题已经被人问过好几遍,宝山次次都是这个答案。
“跟我来。”钟庆然一脸凝重地朝堂屋走去,路过简明宇时,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院子,钟庆然在堂屋坐下后,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外面闹哄哄跟唱大戏似的,堂屋内却是一室静寂,弄得宝山坐立不安。面对老爷时,他都没这么大的压力,他想不明白,面对眼前这个小少爷时,他为何会有这等感觉。
少顷,简明宇便拿着一套画具进入堂屋。
钟庆然拿起处理好的炭笔,说道:“宝山,把那人的长相描述出来,越详细越好。”
宝山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可惜,他语言贫乏,形容长相的字词就那么几个,任钟庆然本事再大,他也没法根据这么一点信息就画出那人的形象。不过,钟庆然不急,他凭着宝山的寥寥数语,再加上自己的想象,不多大会工夫,就勾画出一张人脸。
“宝山,你过来看看,说说这人和你见到的那人有几分像。”钟庆然当然不会自负地以为,他第一次试手,就能还原那人的长相,说不定,正好相反,毫无相像之处都有可能。
宝山得令,凑上前去仔细瞅,半晌,摇了摇头:“不像,那人看着很不起眼,要不是我记性还不错,估计就算那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这样啊,那你把你看着不对的地方指出来,我再试试。”钟庆然没有就此放弃。
经过几次修改之后,画像跟原身也只达到了两三分像,若钟庆然还想再提升两者之间的相似度,就凭宝山的描述,难度之高不亚于在沙漠中寻找水源。
这样的画像,即便是熟人看了,能认出来的几率也很低。钟庆然不指望靠着它就能找出那人来,他双手握拳,撑着下巴,闭目沉思片刻,便起身前往院子。
现在气温虽然没腊月那么低,但人们长时间待在外面,还是无法避免冷意地侵袭。
外头依旧闹得不可开交,不,应该说,闹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洪氏的娘家人这时也到了,正在跟钟老爷子夫妇和钱富凌商量,这事该如何解决。
看着三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再看到呆立一旁,满脸涩意的三叔,以及同样心情极度不佳的二叔二婶,钟庆然暗下眼眸,心里起了波澜。
这事一时半会处理不了,一大堆人杵在院子里,看着也不像话。钟庆然上前,轻扯了下钟老爷子的袖子:“爷爷,回堂屋去,外头冷,这么长时间待着,你们身体受不了。”
钟老爷子脸色铁青,两个儿子齐齐被人坑,二儿子还好,没和钱瑶做到最后一步,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问题一样不小,钱瑶的名声是彻底毁了,失踪了一晚上,哪里还有清白可言?必须得给钱富凌一个交代。
而三儿子那边,想善了都不可能。按理,一个醉死的人,是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对一个姑娘上下其手。对照二儿子等人的说辞,显然,昨晚,二儿子和三儿子,都被人给下了迷药或迷香之类,不然,两人不会叫不醒。
至于三儿子为什么和陆香儿有了肌肤之亲,或许是那些人动用了有特殊功效的药。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能拿出这样的药并非不可能。只是,目的呢?能做下这等事之人,势力定然不小,普通的官宦富商,没这份能耐,不然,大周朝早乱套了,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摸进门,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谁敢过?
钟老爷子正想得出神之际,钟庆然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庆然,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爷爷,这外面冷,进堂屋说话。”
听钟庆然这么一说道,钟老爷子立刻感觉到从脚底升起的凉意。也不怪他感觉迟钝,之前他的心思全放在两个儿子身上,哪里还会注意到旁的事?
“好了,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都进堂屋说去。”钟老爷子抛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理其他人,拉着童氏一马当先进堂屋就座。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