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最精致的佳肴、最醇香的美酒、最心爱的人。
聂明城喝得微醺,回到了家却又和云沁聊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杨云沁却注定无法入眠,也不敢入眠,她知道今夜只要一睡着必定又会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那夜,天和海都是一片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黑,汹涌的巨浪拍打着高高危耸的礁岩,气势汹汹的袭来又粉身碎骨的退去。
危岩上,绝境中的少年回过头,他苍白的脸颊在夜色中削瘦如同刀刻斧劈一般,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凛冽得让人触目惊心!
他冷冷的俯视着脚下想向他围过来又犹豫不前的众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她身上。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满眼乞求的看着他。
他的唇角突然挑起一个笑容,笑容那样的耀眼而又熟悉,仿佛他还是那个阳光下的俊朗少年,总是对她露出看似满不在乎、实际却暗藏温柔的笑容。只是,此刻,他眼中的温柔再看也不见了,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和孤绝的骄傲。
他说:“你们都想我死对不对?你也想我死对不对?恭喜你们,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不——”
杨云沁猛然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每次想起那一幕,她的胸口依然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余痛。
她回过头,明城在身边安稳的睡着,呼吸绵长。夜色勾勒出他英挺深邃的侧颜,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明明伸手就可触及,却偏偏好似幻梦一般虚幻而又遥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她披衣下床,轻轻走出卧房,来到书房里的书桌前坐下,取出纸笔,铺好,提笔,
许久,
方写下“明城”二字,便笔尖颤抖,无法继续……
她忽然记起某一天,她曾经问过他:“明城,如果我也做错了什么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回答说:“放心吧,你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做了再大错事,我也会替你弥补,弥补不了的,我替你承担。”
是的,她知道他说这话时万分真心!可是他哪里会了解那些远远超乎想象的残酷事实?
杨云沁把头深深沉进自己的臂弯里,仿佛再也无力自持,再也无力抬起。
一如多年前她决定嫁给他的那个春夜。
明城,明城,这场恩怨到底该如何了结?我们又会怎样收场?!你这样全身心的待我,如果发现了一切……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的幸福?为什么不干脆爱上别人?!那样我至少不会这样愧疚和惶恐。这样的幸福让我生出那么多的贪恋,让我变得越来越软弱。原本我也还算坦然,我想,如果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拿出我的命赔给你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可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我死也没法让你痛快……你会有多伤心啊。明城,我不想让你伤心也不想离开你,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天色薄曦时,云沁回到卧房,明城依然安稳的睡着。她轻轻睡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的颈间,伸手搂住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逐渐用力。
他迷迷糊糊转过来,习惯性的把她揽到怀里。
***
第二天,聂明城被手机闹钟闹醒,一睁眼,正好看见云沁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已经收拾妥当,温暖的晨曦中一身清爽。
她笑道:“快点起床,我们一起去和记吃早餐。”
“好啊,”明城坐起来,对她伸出手:“过来。”
她走到床边,“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拉近些,仔细看着她的脸。她今天难得画了很精致的妆,看起来很精神也很漂亮,他却微微蹙眉道:“怎么有点黑眼圈,没睡好?是不是我昨天打呼吵着你了?”
云沁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哪有?”
他双臂一收,将她搂在怀里,叹气道:“你啊,不要太辛苦了。”
“嗯,知道啦。”她低声道。
两人收拾好出门,走到车库,云沁正准备取车,明城握住她的手,“你今天别开车了,我送你。”
“那你怎么来的及?”
“也差不多,我们打包了在车上吃。”
看他的神色,云沁就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无效。
于是两人到和记买了一堆早点上车。结果车上的情行是这样的:
聂明城边开车边说:“老婆,给我个汤包。”
云沁取了一个,小心的蘸了点醋递到他唇边。
聂明城:“不行,太烫。”
云沁:“那怎么办?”
聂明城:“你把里面的汤吸出来再喂我。”
云沁:“……”
另一个云沁
加拿大,多伦多。
华灯初上的约克维尔区格外浪漫迷人,酒吧里、街道边、露台上,到处都是悠闲的晃来晃去享受着都市夜生活的人们,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酒气息。
hazelton酒店门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华裔男子从车上下来,暮色中他的身材高大而修长。
他穿着黑色的薄尼大衣和藏青色长裤,最寻常保守的穿着却偏偏穿出了最性感的味道。来往的年轻女郎们频频向他投去暧昧的目光,他却好似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