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半夜的你在我家外头要干嘛呢,范长安?”
“我……我找金宝……”范长安又开始结巴了。
“你找金宝干嘛?”杜秋娘狐疑地看着范长安,又狐疑地看了看范长安身边的那口箱子。范长安的脚步挪了挪,杜秋娘越发眯了眼看着那口箱子,趁着范长安不备,一个跨步便将那箱子夺了过来,打开。
“这……”杜秋娘一时愣住了。在那口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凤冠霞帔。凤冠上的珍珠在月光照耀下,发出柔润的光芒。
“我……这……”
“这是给我的?”杜秋娘怔怔问道。
“嗯!”范长安用力地点了点头,沉了脸严肃道:“明儿你穿上这个在家等我来接你。不许乱跑!”
明天他就是杜秋娘的相公了,他范长安现在就得力振夫纲!
范长安用力捏了捏拳给自己鼓劲,沉了气更加严肃地叮嘱道:“若是乱跑,当心我揍你!”
说完,他转身便走,留下一脸错愕的杜秋娘,捧着华美的凤冠。
许久后,杜秋娘蹲在那个瞬间变得金贵的箱子前,低声咒骂道:“死范呆子,你总得告诉我,这么贵重的衣服你是从哪借来的吧!”
******
杜秋娘的婚礼,是安平镇十几年来最为特别的一个婚礼。直到几年后,村里的老人妇女们还一直挂在嘴边。
可这一天,也正是杜秋娘最悲惨的血泪史开端。
这一天,杜秋娘穿着村里的女人们都没见过的华美的喜服坐在家里,等着范长安来接她。来看她结婚的姑娘婆子们很多,个个见了她的衣服都想摸上两把,到最后,杜秋娘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帮丫鬟婆子们吃尽了豆腐时,丰神俊朗的范长安到了。
据后来杜若兰的陈述,那一日,范长安着一身红色喜服,往那门口一站,原本都想将杜秋娘身上的凤冠霞帔扒了穿在自个儿身上过过干瘾的姑娘婆子们瞬间没了声,或许,大家的想法同她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还是直接将杜秋娘换了,自个嫁给范长安吧。
那一天,范长安让安平村所有的女人都惊为天人。谁都都感叹,一向不惹眼的范长安竟然也有这样夺目的一天。
可就是这个夺目的人,娶走了村里有名的老姑娘,尽管这老姑娘样貌不差,可吃不着葡萄的那帮女人得出的结论是:范长安这朵鲜花是栽在杜秋娘这朵牛粪上了。
杜秋娘听到时,险些喷杜若兰一脸血。
直到杜秋娘被范长安接出了门,范长安便揭开了她头上的盖头,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范长安十指紧扣着她的手,带着她,隐隐有从村西走到村东的架势。
他们的前面,是锣鼓唢呐队伍开路,热热闹闹响了一路,引来了所有村民的眼球。
他们的身后,四个轿夫抬着红顶的花轿跟着,可原本该坐在花轿里的她,却跟着范长安在行走,迎接着众人红果果的目光注视。
锣鼓喧天,花轿开路,喜服在身,相公在侧。
嫁给张元宝时,谁都说杜秋娘是高攀,就连张家都不大看得起她,成亲当日,张元宝没来领她,是杜秋娘自个儿拎了个小包,杜金宝送她上的门。
所以,她至死,都有遗憾。
这一世再嫁,当昂首挺胸走在安平村的大道上时,她不再慌张,不再趋于人后。她的身边,相公与他并肩同行,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而且,这是范长安最初给她的承诺。
儿时的戏言,她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呆子范长安,这圆房的事儿可怎么办呢。。。亲妈我甚是担忧……
鱼蒙的读者群:243678550。欢迎进群催更!!!【← ←不要太凶残,小鱼身娇体弱易推倒……
看着人家的作者收藏,文文留言蹭蹭飞涨,小鱼眼红鸟,求姑娘们踩踩瓦的专栏勒~~
鱼蒙的专栏←专栏地址,若有新文,第一时间知道哟。请放心包养~~
【眼见着就要圆房了呀,有木有多多的花花刺激下小鱼,有花有肉啊。。绝对五花肉……榨干了油的五花肉!!!】
☆、翻身
“如果将来我成亲,我绝对不要被盖着盖头坐在轿子里闷着。成亲,新娘子就是最漂亮的,自然就应该由自家的相公牵着手,昂首挺胸走在大路上。前头有锣鼓队开路,后头有红顶花轿殿后,不坐也够气派。还要穿一身红色的嫁衣,耀目显眼,教天下人都晓得我的美……”
杜秋娘独自坐在床上,突然想起许久许久之前,她抽着鼻涕坐在范长安身边,跟他细细碎碎说的话。
没想到,范长安全然记在心上,并且有一天,为她做足了这一切。
这个范呆子……哦,不,她的相公。
这是范长安亲自布置的喜房吧。她仔细打量着屋子,大红的喜字,摇曳的红烛火,发出朦朦胧胧的美。
在范家的院子里,范老太太特意置下了五六桌的酒席,时而有祝贺的声音传进来。
杜秋娘正坐着,杜若梅,杜若兰掀了帘子,端了碗面条进来,笑道:“大姐,姐夫特意叮嘱我给你送碗面条进来,怕你饿着呢。”
“他人呢?”
“这会被爹拉着喝酒呢。”杜若梅搁下面条,挽着杜秋娘的手,又看了看新房,羡慕道:“大姐,我从前总觉得姐夫是个呆子,怕他对你不好。可今儿他真是教咱们开了眼界了。连村长都说,他二十多年了都没见哪家姑娘的婚事办的这样体面。你看看你这身嫁衣,那轿子,还有这酒席,教那些要看你笑话的人都酸倒了牙了!还有姐夫,你才进门呢,就懂得疼你,比我家那个,可好多了!”
杜若梅说这话也有些泛酸,当日她嫁得也算是体面人家,可排场跟杜秋娘比,那是差了老远去了。可杜秋娘是她姐,她服气,更替杜秋娘高兴。
“我就怕这呆子拿了所有的积蓄来操办婚事,将来日子不好过呢……”杜秋娘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挂着笑。
“有人能为我倾家荡产找体面,吃糠咽菜我也愿意!”杜若兰戳了戳杜秋娘的腰,“姐,你可是捡到金元宝了!看,姐夫可真俊!”
两人说着,杜秋娘便起了身到窗边偷看外头的情形。一身红色喜服的范长安在几个酒桌间敬酒,脸上挂着憨厚的笑,越看越是好看,但凡有人敬他,他也不推辞,杯子满上,一仰头,全干了。
一会,杜老汉便抓着他的袖子,不停地跟他说着什么,他侧着头静静地听着,时而点了点头,杜秋娘看他的嘴型,似乎是在说:“爹,我晓得了。”
杜秋娘看得呆了,一会,范长安却是转过脸来,似乎能感觉到她在窗边窥探似得,微微地笑了笑,杜秋娘忙转了身,对杜若梅道:“二妹,你去跟金宝说说,让他替范长安挡挡酒,长安酒量不好……”
“哟,这就心疼姐夫啦。”杜若兰大笑,拉着杜若梅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