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懂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抓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沈宜莲和沈宜芳一起掩嘴笑了起来。若云的嘴角也浮起了一丝笑意。
沈宜蓉全然不知道是刚才说的两句诗有什么问题,一脸茫:“你们笑什么?”
此言一出,三人笑的更厉害了。
沈宜蓉再迟钝也知道肯定是这诗句用在此处不太恰当,挠头苦思:究竟哪里不合适了?
若云笑着凑到沈宜蓉耳边低语了两句。
这两句诗本没有问题,只是后来红杏出墙被赋予了另一层深意,这两句诗便有了暧昧的意味。尤其是女子,呃,还是避嫌一点比较好。
沈宜蓉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脸腾的红了。懊恼的扭过头去,不肯再吱声。
这个小小的插曲,倒是让沈宜莲和沈宜芳的兴致更加高昂起来,两人绞尽脑汁想诗句,赞颂桃花的诗句背完了,便扯出赞颂荷花牡丹等等的诗句。到后来,倒像成了背诗比赛一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身边的人听的却是目不暇接。
若云惊叹不已,这就是所谓的腹有诗书吗?她只能听懂一小半,大部分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和真正的贵族小姐们相比,果然还有好远好远的差距啊沈宜蓉也将尴尬抛到了脑后,陪着若云一起惊叹。
正在此刻,不远处忽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正兴致勃勃的沈宜莲和沈宜芳两个没有留意,可心细如发的若云却注意到了,连忙提醒道:“姐姐们,这儿似乎有别人在。”
沈宜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每天来普法寺烧香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来桃林观赏的人也不在少数。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沈宜莲和沈宜芳也微微一笑,诗兴总算歇了下来。
若云一想,果然如此,不由得自嘲的一笑:“我太大惊小怪了,叨扰了姐姐们的雅兴,真是不该。”
沈宜芳笑着说道:“无妨,等这些过去了,我们再重新开始也不迟。”一般来说,看到几个少女在此游玩,来人就该识趣的避让才是。
没料到,那脚步声非但没走远,反而越发的近了。赫然是奔着她们而来。
沈宜莲微微蹙眉,这些人也太过冒失了。
还没等沈家姐们做出反应,那几人便走了过来。
赫然是一群富家少爷们。
为首的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容貌还算过得去,只是脸上的笑容过于轻佻,看着沈家姐妹的目光有些放肆。
身后的几个少年年龄相仿,都是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一见到沈宜莲沈宜芳,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为首的少年流里流气的一笑:“哟,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美人?”
几个少女都容貌出众,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个,蹙着眉头,我见犹怜,容貌清丽,气质极佳。另外几个,各有各的特色,只是年龄都小了一点点。
沈宜莲见那少年目光放肆,心里很是不快。平日里深居闺阁,哪里经过这等场面,兼之女孩子脸皮薄,因此并没接茬,只是微微低头,暗暗祈祷着这群人快些离开。
谁知那少年胆子甚大,居然一步步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诸位小姐,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可否将芳名告诉在下?也好让我x后留个念想。”
这可是赤luo裸的调戏了。哪有随便问女子闺名的。
沈宜莲脸色一变,还没等反击,贴身丫鬟听雨已然挺身而出:“这位少爷,请自重”
那紫衣少年哈哈一笑:“没料到一个丫鬟也长的如此貌美,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说着,居然伸出手去摸听雨的脸蛋,轻浮浪荡之极。
听雨身子一颤,眼里满是恐惧。
沈宜芳和沈宜蓉也被这个闹剧吓到了,她们都还只是未成年的女孩子,哪里知道如何应付此等场面。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紫衣少年一愣,不由得缩回了手,看向出声的少女……不,不是少女,分明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女童,容颜虽然还未长开,可是眉目如画,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若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将娇弱的姐姐们护在身后,挺起胸膛说道:“家父沈霖,乃本朝二品官员,任大夫一职。”语气沉着有力,不疾不徐,倒是将一干纨绔子弟给震住了。
京城里有不少百年名门望族,沈家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少年一看即知是富家子弟,不可能从未听说过。希望抬出沈霖的名号能震慑住各人,令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若云心里迅速的盘算着这些,脸上却竭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顺便朝香菱使了个眼色。
香菱和若云心有灵犀,立刻领会了若云的意思,悄悄的后退几步,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跑回去搬救兵。
那紫衣少年一愣,旋即笑道:“原来是沈大人的千金。”虽然还是戏谑的语气,那份轻佻倒是收敛了不少。
调戏玩乐也得分对象,普通人家的女儿倒是无所谓,可沈家的小姐……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果然,沈家的名号还是管用的。若云心下稍安,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我们姐妹随家人一起来烧香,在这里稍事休息,没料到打扰了各位公子的雅兴,这就告退。”
那紫衣少年却不甘心就此放人,笑着说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几个只想和小姐们谈论诗歌赏赏风景罢了,几位小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一发话,身后的几个少年也跟着起哄:“林大哥说的有理,今日天气晴朗,正适合吟诗作乐。”
沈宜莲俏脸发白,暗暗恼恨对方无礼,忍不住说道:“请你们速速走开。”
若云暗道不妙,对付这种浪荡子,可不能如此直接。只怕非但撵不走,还会……
“这里是寺庙,人人都可来得,你既然能来,为何我就不能来?”那紫衣少年一挑眉,本已按捺下去的兴致居然又高昂了起来。
沈宜芳窝了半天火气,此刻也顾不得风度礼仪了,板着脸孔说道:“若是再不走,我便张口喊人了。”
对面的少年一起发出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