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的语气很自然的柔和了许多:“好了,快些起身吧”
若云微笑着起身站到一边。
沈霖似乎颇有聊天的兴致,问道:“晴姐儿,如今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若云不敢怠慢,忙笑着答道:“回禀父亲,女儿身子早已经好了。多亏母亲常送些补品过来给女儿补身子呢”顺手拍了齐氏两句。
齐氏微微一笑,心想晴姐儿说话真是越发的伶俐了。
往日里沈霖对晴姐儿并不看重,怎的今天倒是特别的留意起来?难不成是因为叶姨娘恢复了宠爱,连带着晴姐儿也跟着沾了光?
齐氏的眼中闪过一些冷然。
沈宜莲见沈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若云身上,心里有些泛酸,笑着上前一步,娇嗔道:“父亲只顾着关心四妹,理都不理我们几个了。”
沈霖一向疼爱沈宜莲,闻言开怀一笑:“好好好,我现在和你说话总行了吧”
沈宜蓉笑嘻嘻的凑趣:“可不能把我晾在一边。”
唯有沈宜芳浅笑着旁观几个姐妹们争抢父亲的注意力,并未参与。真正受宠爱的人无需在人前急急的证明自己,这一点果真不假。
若云也很识趣,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沈宜芳的身边。任由沈宜莲和沈宜蓉巴着沈霖说话。
沈宜芳淡淡的看了若云一眼,随口问道:“叶姨娘身子怎么样了?”
虽然她语气淡然,可若云还是从里面听出了隐隐约约的关怀之意,心里略略有些感动:“多谢二姐关心,叶姨娘头痛之症稍微有些好转,不过,都半个多月了,李大夫还是没能治好叶姨娘的病。看来,得另请大夫才是。”
沈宜莲和沈宜蓉几乎从未问及叶姨娘的病情。是啊,她们和岳姨娘王姨娘一样,都巴不得叶姨娘病的越重越好。谁会真心的关心叶姨娘?
反倒是平日最傲气冷然的沈宜芳,在关键时刻却付出了一丝关怀。
第一印象果然会蒙蔽人的眼睛……
沈宜芳安抚道:“你不用过分担心,母亲自然会派人去请大夫来给叶姨娘诊治的。”
若云感激的笑了笑,和沈宜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待到吃午饭的时候,若云很自然的坐到了沈宜芳的身边。另一边则坐着沈宜蓉。
沈宜蓉见若云坐在她和沈宜芳中间,有些不大高兴,嘟哝道:“碍手碍脚,我和二姐说话都不方便了。”
若云装聋作哑的功夫是一流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稳稳的坐在那里。
今天是家宴,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坐在最上头的,却不是沈霖,而是姗姗来迟的沈老太太。
沈霖和齐氏分别坐在沈老太太的身边。然后依次坐着沈家的少爷小姐们。一桌子十个人,不算拥挤,只显得热闹。
沈老太太心情极好,目光在儿孙的脸上一一掠过,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家族兴旺与否,很大一部分要看子孙是否兴旺。她一生只生了两个孩子,长女沈湘,次子沈霖。未能替沈家嫡出一脉多添些后代,沈老太太一直引以为憾。
沈湘嫁入王府之后,三年无所出,后来抱了姨娘所生的儿子养在名下。好在母慈子孝感情甚笃,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
沈霖在这方面却很“出色”。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个个容貌出众优秀不凡。而且沈霖年纪不算太大,说不定日后还会有儿女。怎能不让沈老太太心满意足?
沈霖一向孝顺,亲自伺候沈老太太吃饭布菜。
沈老太太又是高兴又是不舍,笑着说道:“难得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顿饭,都随意些,别太讲究了。不用你伺候我,让知夏来就行了。”
知夏是沈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年龄稍大一些,约莫十八九岁了。个子高挑,性格稳重,容貌端庄。
沈霖见沈老太太坚持,只得点头应了。
知夏忙接手伺候老太太用餐。
齐氏冲身后的秋露使了个眼色,秋露连忙走到沈霖身边,殷勤的伺候沈霖吃菜喝酒。
沈奕文得了齐氏许诺,得意洋洋的端起了酒杯敬酒。一旁的沈奕轩嫉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沈霖见儿子敬酒似模似样,哑然失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着赞道:“没料到文哥儿也开始喝酒了。”
齐氏笑着接口:“老爷有所不知,上次妾身生辰,一桌子的男孩子,不知道怎的起了酒兴,居然一个个都喝的酩酊大醉。咱们文哥儿睡了一天才醒呢现在可是在我面前发了狠心,一定要练练酒量,免得被表兄弟们给比下去。”
沈奕文脸皮尚嫩,闻言顿时红了脸。
沈霖乐的哈哈大笑。
一桌子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轻松欢快起来。
沈奕轩趁机诉苦:“父亲,母亲太过偏心,准许大哥喝酒,偏偏不准我喝。”
沈老太太白了孙子一眼:“就会胡说,你才多大,居然嚷嚷着要喝酒。”
沈霖点了点头:“母亲所言极是。”
沈奕轩不服气的举例:“箫哥儿比我还小两个月呢,可他就会喝酒。”又拿齐箫出来做挡箭牌了。
沈霖讶然,看了齐氏一眼:“轩哥儿说的课是真的?”
齐氏苦笑着点点头,把那日齐箫领头喝酒的事情一一道来:“……这个箫哥儿,年纪不大,酒量倒是不小。又爱领头耍闹,现在倒好,文哥儿和轩哥儿都心心念念的要练习喝酒。说是下次见了箫哥儿要和他拼酒不能输了阵势。”
本以为沈霖会训斥儿子几句,不料沈霖想了想,居然点头赞成:“此话一点不假。男孩子会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沈家的儿郎日后都是要出入朝堂做大事的,怎么能在酒量上输给别人?”
应酬场合里,免不了喝酒。上至贵族皇室,下至平民百姓,男子聚到一起,其实无非是吃饭喝酒行酒令增进感情。古来今往,尽皆如此。
沈奕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的问道:“父、父亲,您、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喝酒了?
沈霖笑道:“春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