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是中看不中用,沈宜敏则是连中看都省了。内外如一啊!
想到这儿,若云不由得抿嘴微笑。
沈宜敏被戳到痛处,偏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一张脸憋的通红。
沈宜蓉笑嘻嘻的凑过头来:“敏姐姐,昨天夫子布置你背的那篇文章你背的怎么样了?”落井下石可是沈宜蓉的最爱。不趁着沈宜敏吃瘪的时候来上两句简直对不起自己。
沈宜敏黑着脸哼了一声,也不理睬,扭过头去背书去了。
虽然嘴硬,可沈宜敏对昨天被陈夫子不留情面狠批一通的情景实在是心有余悸,心里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丢这个人了。
只可惜,陈夫子从来都不懂什么叫温柔包容。
在听到沈宜敏读书读的结结巴巴还读错了三个字的时候,陈夫子的脸立刻多云转阴:“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昨天我布置敏小姐要把这篇文章背上来的吧!”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
沈宜敏支支吾吾的辩解:“昨天上了一整天的课,没有时间背……”中午看骑马,晚上在方氏那里好吃好喝早早的睡觉休息,哪里来的时间看书背书嘛!
很好,还敢狡辩!
陈夫子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来,我每日布置的课余任务,人人都没时间完成了?”
事实上是,别人都背的很熟稔。尤其是沈宜华和沈宜莲两人,已经能将夫子昨日教的内容完整的复述一遍,足可见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
沈宜敏被训的冷汗直冒,却又不甘心挨训的只有自己一人。目光瞟到若云身上,迅速的决定拉一个做垫背:“夫子,你还没检查四妹背诵呢!”
说不定若云还不如她呢!
沈宜敏的言下之意大家都听出来了。
沈宜蓉第一个掩嘴偷笑,沈宜敏啊沈宜敏,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如今的四妹可是沈家姐妹里最最勤奋刻苦的那一个,深得夫子欢心。你想拖人下水实在是找错了对象。
沈宜馨却是不知道底细的,记忆中的四妹一直文弱内向不善于表现,书念的也不怎么样。这样的四妹,怎么可能完整熟练的把昨天刚学的内容背诵上来嘛!
沈宜馨担忧的看向若云,眼中满是关切。
若云盈盈起身,先向夫子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来,不疾不徐的背起了昨天刚学的文章来。
吐字清晰,抑扬顿挫,流畅自然,从头至尾也没背错一个字。再配上那清甜温软的女童声音,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沈宜馨一脸惊叹折服,沈宜蓉难得的没有冒酸水,笑眯眯的旁听。沈宜华沈宜莲和沈宜芳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沈宜敏瞠目结舌,听呆了。
陈夫子满意了,难得的出言称赞:“四小姐果然刻苦用功,昨天刚学的文章便能背的这么好,真是难能可贵!”
若云并没露出骄傲之色,恭敬的谢过夫子夸赞,便重新落座。
陈夫子瞟了沈宜敏一眼,不客气的说道:“敏小姐,昨日你和四小姐同时学了这一篇文章,你现在连读都费力气,可四小姐却是倒背如流。敢问敏小姐,这又是何原因?”
沈宜敏被臊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心里把若云恨了个半死。
陈夫子轻哼了一声,重重的说道:“敏小姐,请坐下好好读书。今天散学之前,若是还背不出来,回去就把这篇文章抄上十遍!”
什、什么?
沈宜敏浑然不知道陈夫子的忌讳,立刻嚷了起来:“十遍?我可抄不了。夫子,你怎的处处针对我……”
一只手捂住了沈宜敏到处闯祸的嘴巴。
沈宜华见陈夫子脸黑了一片,心里暗叫不妙,快步走了过来捂住了沈宜敏的嘴,不由分说的训了沈宜敏几句:“三妹,你越来越放肆了。跟夫子说话怎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明明就是你自己偷懒不用功,看看四妹,比你还小两岁,可比你勤奋踏实多了。你赶快闭嘴,老老实实的背书,若是再背不上来,别说夫子生气。就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也饶不了你。”
沈宜敏被噼里啪啦的数落了一通,有点懵住了。
别看沈宜华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可发起火来还是还有几分威严的。沈宜敏不过是个吃软怕硬的主儿,一见沈宜华发火,压根不敢顶嘴。
沈宜华又转过身来向陈夫子陪笑道歉:“真是对不住了,夫子。我这个妹妹一向骄纵任性,在家里年纪最小,个个都让她三分。倒把她惯出了几分野性。还请夫子不要和她计较。夫子请放心,今天散学之前,三妹一定能把这篇文章背出来。若是背不好,就让她抄上十遍。我亲自看着她抄,保准一个字都不少。”
陈夫子的脸色还是难看的紧,可对着温柔有礼的沈宜华却也不好再发火,只得将浑身的火气都按捺了下来,淡淡的点了点头。
沈宜敏心里不服气,怎么说来说去这十遍文章还是要抄呢?想提出抗议,却在沈宜华警告的目光下自动自发的咽了回去。
算了,她还是好好把文章背出来再说吧……
一场风波就此被沈宜华巧妙的化解开来。
陈夫子故作淡然的踱步,顺势平复一下心情。沈宜华也回了位置。
若云在一边看的叹服不已。沈宜华果然厉害,处理起突发事情来很有应对手腕,这点真是值得她好好学习呢!
散学之前,沈宜敏总算结结巴巴的将文章背诵了出来。其间,不免漏了几个字添了几个字外加背错几个字。
陈夫子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同是沈家小姐,可沈宜敏比起沈宜华比起来实在差的远。就算比起同龄的沈宜蓉来,也有所不及。
若是换个温和一些的夫子来,一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沈宜敏过关了事。可陈夫子的字典从没有将就这两个字。
所以,陈夫子板着脸孔说道:“回去抄五遍,明天来再背。”要不是看在是沈宜敏比之前背的有进步,这十遍怎么也不可能少成五遍。陈夫子自认已经很宽厚了。
沈宜敏的刁蛮脾气又要发作,陈夫子却冷冷的丢了一句过来:“敏小姐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去太太那里告我一状。请太太将我辞退也可。不过,只要我在这儿授课一日,只要你还在这儿上课做我的学生一日,就必须听我的。”
这一刻,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