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甚至有些虚伪。东临澈则紧紧地拽着尚可心的衣袖，微抿着唇，亦步亦趋的跟着尚可心的脚步，神色说不出的难过。

她以为天平早就倾斜朝向了东临澈这边，可是真到了选择的这一刻，她却还是选择了放弃他。

也许是因为她心里觉得，另一个人独行于异世会更需要她，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早晚都会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也许是因为东临灏正今日的决定让她意识到，没有她在，东临澈可能会活的更简单更安全。尚青云不知道她在东临灏正心中的位置，所以他也不会想到东临灏正选择让东临澈上战场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将她引向战场，引到这场战争中去。

不管什么原因，当她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注定一辈子都处在愧疚之中。以前的时候，她总埋怨上天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有的时候可以选择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当面前只有一条路，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迫不得已踏上时，也许会遗憾但更多的是释然。这就是大长老曾经对徐长卿所说的“有时候有选择比没选择更难。”

夜深人静，这一晚她特地给王府的守卫改了一下换班的时间，中间有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是没有守卫的。

背上背包，回头看了看蜷卧在里侧已熟睡的东临澈，尚可心狠了狠心扭头离去。

走到王府偏僻处的一处墙脚下蹲下，掏出怀里的夜明珠。

姓骡的曾说过，若以后想找他，就用火烧这颗夜明珠，虽然她不清楚这颗小小的夜明珠是如何作为通讯工具用的，但却知道姓骡的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火折子一靠近夜明珠，夜明珠周围竟腾起了一层雾气，在黑茫茫的夜里，飘飘淼淼的环绕在月白光晕的夜明珠周围，就像看到了仙境之物一般，美得虚幻。

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黄色白点的小蝴蝶在那一团雾气中翩姗飞舞着，这样的情形格外的……诡异。

大冬天的还有蝴蝶在飞，可不诡异嘛。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尚可心对着夜色深处低喊道：“姓骡的，还不快出来，我知道你来了。”

眼前一花，一袭红衣在眼前飘过，尚可效头，见罗绯衣慵懒的倚坐在墙头上，姿态邪魅，尚可心有种感觉，这次见到的罗绯衣似乎与以前任何时候见到的都有些不同，可是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要去西凉，你帮我避开王府周围的一些眼线，谢谢。”尚可心简洁明了的陈述完自己的用意。

“你去西凉干什么？”声音低媚微沉。这人从上次见面以后就完全卸去了闷骚男的伪装。

尚可心本不予告诉他，却又想到去西凉的路上可能会不怎么顺利，也许还会用到对方，便实话实说道：“找天师。”

“哼！你不是很爱东临澈吗？抛下他跑去找另一个男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声音异常的冷，弥漫着讽刺的味道。

尚可心终于意识到他今日的不同是出在何地了。以前就算他嘴上说着让尚可心远离他的时候，她也没感觉到像现在一样浑身散发着疏离和抗拒的因子。

“你管那么多呢，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到底要不要帮忙，不帮算了，赶快走吧，别在这儿碍眼。”本来她的心情就不好，罗绯衣一来就戳她的痛处，她一下子就恼了。

尚可心话一落，就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好几度，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漫布在罗绯衣周身的怒气。

对于罗绯衣，尚可心是畏惧的，这种畏惧不同与面对东临无过时让人寒到骨子里的战粟，而是一种对于未知的不安，罗绯衣这人行事诡异，太让人琢磨不定了，她一直都没弄明白过他的目的。

尚可心以为暴怒的罗绯衣会给她一掌，没想到这人竟生生的压下愤怒，过了好一会儿，低哑着嗓音吐出两个字：“走吧。”说吧，便飞身下来，上前将尚可心扯进怀里，心情不怎么愉快的问了一句：“吃药了吗？”

这话要是别人听来还当他是骂人，尚可心却知道他问的是她有没有吃晕车药。他带着她飞了两回，她吐了两回，对此两人都记忆尤新。

尚可心点点头。

“走了。”起步之前罗绯衣体贴的先打了个招呼。

“等一下！”尚可心突然喝道，“我……东临澈今天晚上吃但咸了，半夜可能会喝水，我去给他倒一杯放到床头儿上。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尚可心便推开眼前人，撒丫子往她与东临澈的寝室跑去。

离得比较远，她跑回去的时候累的气喘嘘嘘的，但还是怕惊动了东临澈，放轻了手脚。

东临澈这次睡得极其乖巧，从她离开后姿势就没变过，还是面向里侧半卧着，单薄的背影看上去孤单又可怜。

尚可心很想上去抱抱他，可是她怕自己一旦软下心来就在也离不开了。

倒了一杯睡给他放在床头上。想要再停留一会儿，却发现已经没了再让自己留下的借口。

“解决完了吗？”

看着尚可心慢吞吞的回来，罗绯衣开口问道，不带任何的感情。

“嗯”尚可心点点头，却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又猛然顿住脚步：“东临澈晚上睡觉踢被子，刚刚忘了给他掖被角了，你再等会儿。”说完，又转身沿路跑了回去。

好吧，她承认，她只是再为自己找一个可以多留下片刻的借口，可以与东临澈再多相处一会儿的理由。说白了，她就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