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澈拿了个橘子讨好的送到唐涟涟面前。正好挡住了她看画的视线。于是唐涟涟心不在焉的接过橘子,道了谢,眼睛又继续粘画上了。
尚可心心里那个咬牙切齿啊,东临澈有多小气她知道,就因如此,他竟主动将自己的东西送人,可见那人对他来说多与众不同。
东临澈在唐涟涟那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又拿了个橘子舔着脸去讨好尚可心。尚可心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装作很有兴致的站起身来绕到唐涟涟的右后侧伏低身子指着画的一处,与她讨论起了画中的内容:“你看这幅画最小的那块石头,我特地……”她怕接过橘子,就会忍不住捏爆它。虽然她“不小心”打了一眼,那个橘子要比唐涟涟手中的大一些。但她还是……很愤怒啊啊啊啊。
东临澈见他娘子也不理他,心里很委屈,他想哭。可是他记得他娘子说过如果他在外面哭的话就再也不带他出来了,所以他又不敢。
“好神奇啊,公子不说,涟涟还真没发现。”唐涟涟一抬头,恰好看见尚可心的下巴处在距离她眼睛不足三寸处。尚可心的衣领拉得很高,几乎没到下巴处,深蓝色缎子,白暂细腻的肌肤,强烈的对比形成一种美猝不及防的闯入唐涟涟的眼中。心脏迅速跌了几下,唐涟涟慌忙的低下头,暗骂自己竟然变得没出息了。她在风尘场合什么样俊美的男子没遇过,甚么样的场合没经历过,怎么就失态了呢?
尚可心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一边与她继续讨论画的内容一边偷偷观察着东临澈。
东临澈见没人理他,便站起来把兜兜放在石凳上一个人凄凄楚楚的到围边的长椅上窝着了。一边一个人黯然伤神,一边时不时的观察着尚可心这边的情况。
尚可心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儿,顿觉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雄了。
唐涟涟这等女子心思何等的玲珑通透,尚可心的用意她又岂会不知。
“尚公子竟然也会这么孩子气。既然雄七王爷又何必故意气他呢?难道公子在吃涟涟的醋?”
“我吃醋?笑话!像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怎么会与那两个没品的字挂钩呢?”尚可心颇为不屑的说。
唐涟涟摇头轻笑,却不再说什么。
“咦?”唐涟涟惊讶出声
尚可心低头一看她刚打开的画卷。哎呀,拿错了!那是她闲暇时一时心血来潮……
东临澈闻声也使劲往这边窜头,却在对上尚可心的目光时,头一扭,甩给尚可心一个脑后瓜。谁让你不理澈儿,澈儿都生气了你还不来哄,哼!
尚可心暗自苦笑一声,得,又惹着这祖宗了。
“喔,好美啊。”铃铛惊呼出声,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忙转过身去,暗自庆幸,幸好尚公子没有怪罪。在东临,除非宝物的主人允许,不然在主子们观赏珍宝之时,像他们这种下人是没资格同赏的,否则,宝物的主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对宝物的一种玷污。到时宝物的主人怪罪下来,是要被剜眼的。
尚可心莫名其妙的看了铃铛一眼:“铃铛,你干嘛一直朝外站着,难道本公子的画入不了你的眼吗”
铃铛吓得连连摆手:“公子,不是……铃铛,铃铛不敢看。”
尚可心被逗乐了:“这有什么不敢的,画里又跑不出洪水猛兽。”
“真的可以看吗,铃铛太……公子你真是好人哎!”铃铛高兴地语无伦次。
“这画也是尚公子所作吗,与先前的画风竟是截然不同的?而且涟涟也未曾见闻过。”唐涟涟略带疑惑和惊讶的回头问尚可心。
“这种风格的画叫漫画,前面那两幅是立体画,着重于给人真实感,而漫画最大地点就是……唯美。突出你想要的,你不想要的,也就是将你所认为的美给放大化。”尚可心尽可能简单的避开现代化的专业名词解释给她听。
“喔,”唐涟涟若有所解的点点头,然后攸的轻笑出声,似有几分自嘲的味道:“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涟涟对琴棋书画也是有些研究的,往日里也有几分自恃才华,自认为不比京中的那些个才子差多少。可此时此刻,涟涟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狭隘。公子让涟涟无地自容。”
“涟涟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姑娘的才华众所周知的,正如涟涟姑娘所言,涟涟姑娘对琴棋书画皆精且通,而明伟除了‘画’这一方面,其余的一窍不通。如果涟涟姑娘是个全优生,明伟就是个偏科生,明伟如何能与涟涟姑娘相比。”尚可心说这些话倒也不是什么谦虚,而是却是这么认为的。唐涟涟这女子确实是才华横溢。
“公子既然这么说了,涟涟若再说下去倒有些斤斤计较了”,唐涟涟话一顿又留恋的在画上扫了几眼,“公子的情义尽表于此画。”
尚可心也顺着她话中所指,目光温柔的浮于画面上停顿了片刻,又看向东临澈。
却见他落寞的低着头,完全没了往日里的骄横,他好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连阳光都绕过了他,独留他一人窝在黑暗的角落。
尚可心看得心惊肉跳,疾步行至他身边:“澈儿,不高心了?”
东临澈耳朵动了动,头微微转向上可心这边却没有抬头,只是小心翼翼掸起手紧紧地握住尚可心的衣摆不撒手。
尚可心皱皱眉头,似乎并不是不高兴这么简单啊。东临澈若撒娇耍赖大哭,尚可心反倒会觉得正常,此刻一语不发却让尚可心更加担心。
唐涟涟也觉察到不对劲,她捧起画卷施施然的来到两人旁边,先看了一眼尚可心然后对东临澈温言道:“七王爷,尚公子最是在乎你的,你看,这画中是谁?”
过了一会,东临澈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在他面前打开的画卷。
那画中画的是一个宁静的午后,大片的桂花锦簇盛开的桂花林中,面容绝色的男子随意躺卧在竹编躺椅上安然入睡,空中下着粉色的的桂花雨,男子的身上也洒满了粉色娇艳的。而这一切的美却在男子宁静的睡容下凝结,世界万物皆不忍打扰那让男子微微翘起嘴角的美梦。
东临澈接过画卷茫然地问:“这个是澈儿?”
尚可心宠溺的捏捏他的鼻子:“当然是你了,我可是很少画人物画像的,别人求都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