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诚在飞机上没怎么休息,赶行程再加上博览会的事情,整整二十个小时都没合眼,谁也不是铁打的,他累了的时候也没力气和她争。
季桐看他这样不舍得打扰,于是半侧过身看他,他换了件衣服,舒服而精细的埃及棉,深色底子在他身上一样不敛棱角。这些年他什么也没变,和旧日里一样的眉目,轮廓都不易亲近,就因为这样,一点点的温存都让人难忘。
何况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不在表面,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如今他还能守在这里就已经是全部。
贺启诚终究比她大八岁,他早早在外边成了无数女人梦想的对象。在她还懵懂的青葱年代……连外人都爱冷嘲热讽,庄煜说他是老男人了,竟然还想不开,如果喜欢小姑娘完全可以在外边找个年轻的,逗一逗就算了,不能当真,何况季桐是他自己家里人,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所以季桐不能免俗地也有过疯狂想要长大的阶段,因为有差距,她多想能站在他身边而不被奚落,渐渐都成了执念。
但贺启诚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顺其自然,顶多在家里不想告诉爷爷,老人那边认老理显然过不去,但对外人而言,以他长子长孙的脾性,打从出生就没听过顾忌两个字,他喜欢就要守住,半点也由不得旁人指摘。
季桐看着贺启诚出神,他是真的累了,眉头都松不开。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按照自己过去的习惯,突然伸手去揉他的眉心,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被他抓住了。
贺启诚按住她,两个人手指交叠,引着她动作,让她替自己揉额头。季桐忍不住笑了,半天说不出话,又觉得这样暧昧实在不合适,她低声推他,想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