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帆徽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不得不从内心重新评判吴缅清,或者是评判古代的读书人。
谦珏这个表字,不能够说是很好,寓意也是很明确的,若是放在平时,也不会有人特别的关注,但吴缅清为他吴帆徽取表字谦珏,是在厢房争论之后发生的。
仅仅通过了一次对话,吴缅清就敏感的发现他吴帆徽身上存在的某些问题,包括些许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气势,的确,穿越的吴帆徽,依仗着对历史的了解,依仗着这个别人不具有的金手指,认为能够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殊不知古人也不是吃素的,任何时代都有牛人,他们尽管没有对今后几百年历史的认知,但他们可以通过学习,通过分析历史,掌握时代的脉搏,从而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就算是握有了金手指,也要步步小心,一步一个脚印,扎实的前进。
深深的鞠躬之后,吴帆徽开口了。
“谦珏谢三爷爷赐予的表字。”
“很好,庆超,谦珏,今日乃是我吴氏家族祭拜祖先的日子,你们随我去祭拜吴氏家族的祖先,恳求得到祖先的庇佑,护我家族不断兴旺。。。”
“不行,他们有什么资格去拜祭祖先,他们就是家族之中不忠不孝的人,他们就是家族里面的败类,叔叔,你这是偏袒,你刚刚回到家中,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
吴缅清的话语尚未说完,沉默了好久的吴氏夫人突然开口了。
四周再一次的安静下来,就连吴庆昙的脸色都微微发白了,刚刚的一席话,他也思索了好一会,认为从中得到了一些领悟,想不到母亲丝毫没有听进去,依旧被过去的事情所困扰,难道三叔所说的一切,母亲都不以为然吗。
吴缅清终于忍不住了。
“大嫂,我敬重你是哥哥之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愿意说重话,顾及到你的颜面,可惜你不知道领情,反而变本加厉,吴氏家族这十余年的时间,衰落到如此的境地,今日祭拜祖先,卯时所有人都应该在祠堂外等候的,你身为长辈,是什么时候到的,还有你这个族长,是什么时候到的,对祖先都不心存敬畏之心,难不成你们会在乎家族。”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吴氏夫人看着吴缅清,虽未低头,但也不好继续开口。
“大嫂,有一点请您记住,吴氏家族乃是吴家人的家族,家族内所有事宜,是需要姓吴之人开口说话和表态的,还轮不到外姓人来主宰,三年之前我已经表明此态度,三年之后依旧是如此。”
吴氏夫人的脸色瞬间白了,身体也开始颤抖。
“吴庆昙,那是吴氏家族的族长,若是说话还是不能够做主,让我吴氏家族继续衰败,总是出现无休止的内讧,那我就不会客气了,另寻他人出任吴氏家族的族长。”
“大嫂,我还要专门提及一事,谦珏参加县试府试和院试的事宜,乃是我吴氏家族的头等大事,任何敢于从中作梗之人,家族对他绝不客气,轻者实施家法,重者逐出家门。”
被逼无奈的吴缅清,终于将最为关键的事情说出来,也是明确表态,他本来以为大嫂会明白的,识趣的闭嘴,想不到是如此的结局。
“好,好,我是外人,我为你们吴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贡献,我还变成外人了,这家族里面的事情,谁稀罕,昙儿,你也不要做什么族长了,我们娘俩到外面去讨饭吃,饿死也不沾惹你们吴氏家族的任何事情了。”
吴缅清气的脸色发白,身体同样开始颤抖,吴庆昙吓得缩成一团,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吴帆徽的神色变得冷酷,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若是这可怜可恨之人丧心病狂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内心之中只有仇恨了,那就是巨大的威胁,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顾及后果,不在乎他人的死活,放在几百年之后,就是那种能够带着炸药包乘坐公共汽车的主儿。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让其彻底的消失。
“太奶奶,您是不是心智糊涂了,吴氏家族的事情,您不应胡言乱语,族长乃是全家族人认可的,绝非某个外姓之人一句话就可以不做的,上至朝廷,下至寻常百姓家,太奶奶刚刚的那些话语,都是大逆不道的,不仅仅是遭受家法的惩戒,更是会被扭送到官府治罪的,这样的话语若是出现在士大夫家族,甚至是皇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谦珏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