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坐在书桌前,低头翻阅文件。
书房和整个房子的装饰格调一样,富丽堂皇。书架摆设的是父亲从不同地方收集回来的书籍,其中最为珍贵的一套是用纯金浇铸”**诗词手迹”。事实上,父亲很少翻阅这些书籍,更多的时候这些书籍只是充当一个摆设的角色。
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已经有了藏书这个爱好。父亲出身于一个贫困的家庭,作为家中的长子,很早就辍学,负起养家的重担。当过修车的学徒,码头的搬运工,饭馆的服务员。。。,过着用他的话来形容,我无法想象的底层生活。
成年以后,碰上了国家物价上涨,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靠贩卖白糖,一夜暴富。
有时候我会想,可能是内心的空虚,又或者是底气的不足,父亲需要用一些东西向世人证明他的学识,而摆设在这里的书就成为了最好的工具。
“怎么回来了?”父亲抬起头问我。
“昨晚有个清姨的人来学校找我?”
“她找你干什么?”
“她说我有个孩子,孩子患了白血病,需要我去拯救。”单刀直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一个晚上。
阳光从窗户射入,父亲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他脸部的表情。
“这是不是真的?”
父亲站了起来,室内一片沉寂。
“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
“怎么会?当年你们不是告诉我,孩子夭折了吗?”我已经镇压不住内心的激动。
父亲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是骗你的,孩子是很虚弱,可还活着。我让孩子给那户人家给抱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我的声音逐渐地低沉下去,双手抱着头部,慢慢端下身子。
父亲弯腰拥着我的双肩,一言不发。
我突然抬起头,含泪看着父亲,“那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父亲也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妹妹,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脑子空白了多久,我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干枯的泪痕。
清了清嗓子,“我想去看一下那孩子。觉得好吗?”
父亲想了一会,“也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站在了门口。等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冲了进来。
“不行,见他干什么?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她气冲冲地对我说,与平时娴雅的样子相差甚远。
“不是的,他们说还有方法的。”
“那是什么鬼方法?别听他们胡说。”母亲的声音里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