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舔!到所有牙齿换完、全部长好之前都不可以舔!你要是敢舔就没饭吃!记住了没?”
没饭吃?那怎么行?那可是他跟着她混,洗衣做饭绣花晒被子唯一的目的啊!虽然要忍着不去舔很别扭,但为了有饭吃,还是顺从了吧。
于是他乖乖地点头答应。
见他真的不舔了,她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又仿佛很心痛似的捏着他的下巴看了他的口腔很久:“你要知道,一个美男子首先要有一口美牙。就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若是有一个小小的瑕疵,就会立刻身价大跌,甚至分文不值。男人也一样,五官再漂亮,牙齿不整齐的话,给人的印象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换牙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舔,一舔牙齿就会歪,我可不想要一个牙齿歪七扭八的童养夫。”
他似懂非懂。只隐约明白他是她的私有物,而她不允许她的私有物有瑕疵。
“还有,上面的牙齿掉了以后要丢到水里或埋到土里,下面的牙齿掉了以后要丢到高处,这样牙齿才能长得又快又好。”
“哦……我知道了,姐。”
小小的他,不论被灌输什么思想都照单全收,简直乖巧得不像话。经常让她情不自禁地把他搂在怀里,乱揉乱抱一通。头两年都还好,只觉她的身子跟自己一样瘦弱,贴上去跟排骨没啥区别。但又过一年,他忽然发现她看起来依然平坦的胸部,贴上脸去,居然能感觉到有一些柔软。他也发现,庙里的其他乞丐,对她的态度,也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但是他才九岁,虽然觉得奇怪,却想不透是什么原因。
“小丰,你跟着我多久了?”
“已经三年了,姐。”他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小心不要弄断。她的所有财产包括穿在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唯有这把梳子,不仅完好无损,而且制作精美。精美到不应该出现在一座破庙里,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乞丐身上。
“已经三年了……好快啊……一转眼你都九岁了。”她的语气就像个小老太婆,“再过三年……”她若有所思地停住。
“再过三年?”他好奇地问。
她忽然脸一红,大声骂他:“再过三年你就十二岁啦!笨!”
“哦……”再过三年他十二,那姐姐十几呢?
“好啦好啦!去睡吧!小孩子要多睡觉才能长得高长得快!我可不想要一个豆芽菜似的童养夫!”她夺过梳子,把长发顺在一边。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差不多有六七个时辰都在睡觉,常常被庙里的乞丐大哥们嘲笑是在养猪。可她还嫌不够似的,总让他多睡觉。
睡那么多,睡傻了怎么办?
虽然这么想,但每天一到戌时就会睡意袭来,一沾枕头就立刻进入梦乡了。入睡之前,他还很奴性坚强地想着:明天还要早起,给姐姐烧水洗脸。
天蒙蒙亮,就听到附近的鸡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庙里的乞丐们也都陆续起来,上个茅厕,吃点前一天剩下的饭,就出发往城里面走了。而这时候他也会爬起来,开始烧水。等水烧得差不多了,他就去叫她起床。
“姐,水烧好了,可以洗脸了。”
可是今天有点奇怪,他叫了好久,她才从破棉被里慢慢探出头来,很小声地问:“大家都走了?”
“嗯,都走了。”
她舒了口气,“那你到庙门口去守着,不许让人进来,知道不?”
“哦,我知道了。”他点点头,出去了。
他坐在庙门口的石阶上,捧着双颊。姐姐到底怎么了?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会不会是生病了?不行!他还是进去看看才放心。
当他掀开布帘,正看见她在系布裙的带子。地上扔着昨天晚上的衣服。
“姐,你没……”事吧?
“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她像是被他吓了一跳,脸红彤彤的。
他被她一喝,连忙退了出去,可还是在一瞬间瞄到地上的衣服有血迹。
姐姐受伤了?
过了好久,才见她抱着衣服和铺在稻草上的褥单很慢很慢地走出来。
“你把眼睛蒙上,面壁,不许转身哦!”
“哦。”姐姐如果受伤了,为什么不肯给他看呢?
“外面真的没人?”
“真的没人。”即使有人,面壁蒙着眼睛的他也看不见了。
“好了,你进去吃饭吧。不过要省着点吃。我今天可能不会出去要饭了。”她几乎是一步一步蹭到火堆旁边,把手里的衣服和褥单丢进火里,然后又蹭着走到庙后面的茅厕去了。
他虽然担心得要命,可还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好走进去吃饭。
她在茅厕呆了将近两刻,终于恢复正常走了出来。可是她走回去一看,却发现叶少丰在抱着稻草哭。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他那秀美的脸蛋上一路滑落到地。
哎呦,这景色真是美得可以吃了!
她一时看呆了,也不阻止也不问他为啥哭,就傻站在那里。
叶少丰却误以为姚信华是无言以对,哭得更大声了:“哇!姐姐要死了!姐姐流了好多血,姐姐要死了!”
啥米?!
姚信华差点跌倒在地。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谁说我要死了!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