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杂草丛生之外,实在看不出来哪里有鬼。而且,那个有着干枯喷泉的天井还透得进阳光。简单讲,这是栋整修整修还能卖个好价钱的大房子。
“肯定是!”何弼学兴奋地笑了起来,要不是他白天出门时忘了一本笔记本,他用得着凭记忆找得这么辛苦?这房子太妙了,绝对鸡飞狗跳得厉害!
“喂!大明,小明,你们先去看看怎么拉线,我们从大厅那个大钟拍起。”何弼学指示着。被唤做大明、小明的明于达、明于欢两兄弟急忙跑去察看位置、做记号,到时他们的灯、收音麦跟摄影机的线该怎么跑全得先仗量好。
“小佳跟小男去附近问一下,看看这里出过什么事!”听到何弼学的指派,蒋佳玲跟张英男两人便手拉手,嘀嘀咕咕嘻笑不停地逛了出去。
“学长,全走光了,这样好吗?”张正杰左看右看,房子虽然采光不错,但他却突然有种四周阴暗起来的错觉。
“你刚刚不是还怀疑这里?”何弼学冷笑两声,四处逛了逛,真不愧是他挑中的鬼屋,让他的汗毛都全竖了起来。
“殷老师教过,要知道房子有没有问题,用拍立得相机照一照就知道了!”高晓华非常理智地将相机递到何弼学手里,这里还有人比他更适合干这件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弼学白他一眼接过相机。
“没别的意思,只是坚哥再三提醒,说到撞鬼,学长比雷达还准,肯定一试就中!我们就不要浪费底片了,不便宜吶!”张正杰推了推何弼学,这时候就不要再有意气之争了,靠着新节目一口气翻身才是正途啊!
让人推到前头的何弼学,朝后瞪了一眼,嘴里咕咕哝哝半天,瞄了瞄拍立得相机,然后找了个他自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对准,想也不想地按下快门。
“怎样?怎样?”张正杰、高晓华和lily全都凑了过来,何弼学用力甩了甩底片,瞄了一眼后笑脸一僵。
“靠!有没有这么准啊?”张正杰看了看那个角落,再看了看照片,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个男人的黑影。
“也许只是什么东西反射的影子,学长你换个角度试试。”高晓华冷静地提议,人多半是自己吓自己,有些事还是看清楚点比较好。
何弼学点点头,深吸口气再按下快门,另外三人凑了上来,几人脸色又是一白。
“那个……你们觉不觉得,黑影好像清楚了一点?”lily浑身发毛,干笑两声。
“不是清楚了一点,是……‘他’走近了一点。”张正杰很该死地更正。
“照这样下去,下一张搞不好会是正面特写。”高晓华笑不出来。
“那我该不该再照啊?”何弼学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相机握在他手上,下一张要真是正面特写,岂不代表那东西就站在他眼前?突然间啪的一声,相机快门自动按下……
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四人盯着掉在地上的那张相片发傻,它还很戏剧性地背面朝上。张正杰深吸口气,是男人这时候就该鼓起勇气去把它捡起来。
“怎……怎么样啊?”lily结结巴巴地问,张正杰小心地翻转照片,啥都没有拍到,空景一张。
“呵!我就说嘛!不会这么衰的……”张正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嘲笑他们无端端地神经紧张。
不过,气氛似乎不如张正杰想象的那样轻松,原本以为其他人也会跟他一样互相取笑,但很显然并非如此。张正杰瞄了瞄大家,lily、高晓华两人频频对他使眼色,霎时间他的心脏像击鼓似的狂跳起来。
照片是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人就很不妙了。
“学长—”张正杰不顾形象地惨叫起来,他算不错了,让人这样狠狠地掐住脖子还叫得出声音来。
何弼学的肤色明显白了许多,接近灰色,死气沉沉的灰,脖子、脸颊上还看得到泛起的青筋,本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今看上去格外恐怖。原来,同样的笑脸换上不同的眼神,会有这样不同的效果。
“学长!”lily和高晓华一边一个地扯开何弼学和张正杰。何弼学不晓得哪来的力气,将张正杰掐得猛翻白眼,再这样下去,他绝对可以徒手掐死这个可怜人。
“shit!”张正杰咳了几声扑上前去,硬是压下想挣脱lily和高晓华拑制的何弼学。何弼学那眼神、那表情,绝不是张正杰熟识的那个人。
“快!快打电话!”张正杰和高晓华死命地压着何弼学,lily趁机抢走他口袋里的手机,飞奔到门边拨电话求救。
殷坚必须承认,何弼学的霉运出乎他的意料,家里的那只女鬼还没收拾完毕,他居然又惹上别的麻烦。
扔了吸得差不多的烟蒂,殷坚微微皱起眉头。这洋房很不简单啊!风水、格局没有一样不差,看来屋主跟盖房子的老师傅有过节呢。住在这里的人下场一定是不死则疯,这房子若不出事,他殷坚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
“殷老师—”lily急奔到他身边,手一挽,拖着高她许多的殷坚走进房子里,后者再次皱起眉。台湾曾让荷兰、日本占领过,所以建筑物常常混有东西方不一样的风格,但像这栋洋房这样的还真少见,乍看之下很美,但暗藏玄机。
殷坚跨进大门。该说是阴风扑面吗?室温降了许多,空气里还飘散着久无人居的霉味,入门的玄关处看得见一座荡摆式的古董钟,还有通往二楼的弧形长梯。殷坚将注意力摆回何弼学身上,这家伙让几个人压制在地上还不断挣扎,看得出来,再这样下去,不是那些人让他甩脱,就是何弼学用力过度,弄断自己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