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几丝头发在车窗外飘啊飘的?“学长?”张正杰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打死也不敢回头看一看车窗外面。何弼学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再瞪下去,怕连眼珠子都会掉出来。一口气、两口气……何弼学在心里默念着,不是他眼花,真的有头发一直往下垂,就好像……就好像车顶上有个人趴着,伸头朝他们车里望。何弼学猛力地闭上眼睛。压力大,他只是压力太大,出现妄想症而已,张开眼睛一定会发现什么事都没有。何弼学深吸一口气睁开眼,跟着惊吓过度般地撞上自己身后那扇车窗。
“学长?”张正杰的声音差不多接近呜咽了。大半夜,细雨绵绵,荒郊野外的加油站,这不是摆明了出门撞鬼吗?
“不要回头啊……”何弼学颤抖着提醒,并告诉自己闭上眼睛就算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一直瞪着车窗外的……那个东西。
一个女人,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女人,倒吊着盯着他,还不忘咧开嘴笑,从何弼学那个方向看去,这个女人是趴在他们车顶上的。老天,为什么要挑上他啊?
第一章 ! 哇!今夜哪里有鬼!(2)
突然间,张正杰惊吓得朝后退了一下,何弼学急忙想拉住他,这不是朝那个女人撞过去吗?手才伸了一半,心一停,能让张正杰连背后有鬼都不顾了,这意味着什么?何弼学连忙回头,一只手敲在车窗上,又一张女人的脸孔贴在玻璃上,这一瞬间,何弼学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吓跑了。
“喂!你们两个在干吗?”ck狠狠地踹了轮胎一脚,何弼学居然敢把她锁在车外?绵绵细雨淋得她的长发全贴在脸上、身上,精心化好的妆大概都糊掉了。
何弼学看了她一眼,开了中控锁。他发誓,日后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绝不让自己在半夜里惊醒,不然可能会被卸妆后的她吓死。
“干吗?见鬼啦?脸色这么白!”ck自后座伸出手掐了自己男友的脸蛋一把,那张脸圆呼呼的,看上去似乎很好欺负。何弼学横她一眼,刚刚的遭遇若是说出来,肯定会吓死她的。
有时,你不想发生的事情,偏偏会一件紧接着一件发生,就像现在。何弼学半转过头去横了ck一眼,就那么一眼,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了车后头的景象—有个女人在马路中央奔跑,这不算什么,有人爱在下雨天发疯似的满街乱跑也不关他的事,但是……姐姐,你能不能别跑这么快?
“学长—”这是张正杰的惨叫声,他从后视镜里头看到了,时速一百多的车子居然飙不赢一个只用双腿跑动的女人?哦!错了,她是用四肢在跑,张正杰叫得更惨。
ck不明就理,回头看了一眼,正巧那个女人扑上后备箱和她打了个照面,惨白的脸孔,瞪大的眼睛,还有咧开的正在笑的嘴。ck那高八度的尖叫声着实让车子打滑了一下,何弼学努力地控稳车子,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咚咚”的声响就自车顶传来,有人爬上车顶,跟着“砰”的一声贴在挡风玻璃上,这下,车子真的失控飞出了道路,重重地撞上山壁,翻了两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弼学才清醒过来,前额一阵剧痛,只记得车祸时他撞上方向盘,然后眼前便只剩一片漆黑。
“阿学……”听到ck的叫唤,何弼学吃力地解开安全带,身旁的张正杰早昏死过去,他有点担心后座的ck。
“阿学……”ck血淋淋的手捉到他,跟着胳膊一环便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幼,幼婷,这样我很难受……”何弼学挣扎着,扭过头去—
那个女人,惨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正咧着嘴对他笑,何弼学惊吓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阿学!阿学!”ck压着仍在挣扎的何弼学,后者总算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张正杰躺在他身旁的病床上,而ck手上缠着绷带,自己的脑袋则是一阵剧痛。
“嗯……我说过吧,你很快就会撞鬼的。”殷坚燃起一根烟,悠闲地站在一旁。
盯着殷坚,那个男人仍是很悠闲地吸着他的香烟,何弼学很想扬高半边眉毛,可惜头痛得半死,只能紧皱着眉头,这人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病房啊?
“你说阿学会遇到……那个?可是他从小到大都没发生过这种事,为什么……”ck嘟着嘴,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恐惧大不过爱美之心,见鬼和毁容两相比较之下,后者的严重性更甚,车祸让她差点就毁容,这简直罪无可恕,就算是鬼也不能这么嚣张!
“任何事都有第一次的,习惯就好!”殷坚说得很轻松,语气甚至有些“你日后还会经常遇到”的意味。何弼学有种想死的冲动,为什么是他啊?被吓一次还不够?还来?
“何先生的八字真是……少见的轻。”殷坚觉得很有趣,这种人居然没夭折?活到这么大,连半次怪事都没撞见过,真的不能不佩服他。
“不可能的。八字轻,又不是第一天八字轻,我以前都没有遇过……”何弼学话还没说完,ck赶忙瞪了他一眼,有些字是不可以说的!
“不准讲那个字!嗯……飘飘,改用飘飘取代!”ck不容否决地指示,两个男人只是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真是天真得可怕。
“天知道。”殷坚摆摆手,说真的,找他来处理这些事情是要收钱的。
办好出院手续,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何弼学瘫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殷坚要他们不用太担心,撞鬼也有分很多种等级,有些鬼只是路过,有些是来寻仇,有些是找替死鬼。何弼学的生活圈子很单纯,为人又温温吞吞好脾气,所以得罪人的机会不多,伤害到别人让对方死了都要回来报仇的几率更加低于零。殷坚推测,也许那个女鬼只是想找倒霉的家伙替死,恰恰好碰上了八字轻得出人意料的何弼学,事情就这么单纯,不对的事、不对的人,就这么巧地发生在不对的时间里。